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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回来后,我带着狗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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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是跪着哭,还是站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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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韵透过眼角斜瞥站在楼梯口的琴娘的亲信,那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像是一个酒楼的该有的寻常打手,倒像是在军中待过的士兵。

秋韵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春熙,春熙不安地在走廊间来回踱步。

看着她,秋韵摇头不语。

再说地字一号内,琴娘关上门,幽幽垂下双目。

谷裳华见她许久不转过身来,她抿下唇线,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琴女官这是在想什么呢?动作这么慢,不怕耽误了陛下的一场大戏。”

她散漫扬眉,嗓音压低,拖着长长的腔调。

琴娘用眼尾扫她,对谷裳华的话置若罔闻,她转过身,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往地字一号里间走去。

谷裳华好整以暇地盯着琴娘的表情,见对方还是波澜不惊的死样子,眉峰轻动。

当初谷裳华在设计满春楼时,应了李秦的要求,地字一号和天字一号是互通的。

两间表面上一个是四楼最外间,一个是三楼中间。

实际上,在地字一号的衣柜里寻找一处凹槽,按下后便会出现一条没有一丝光亮的小道,走进小道深处,是一个向上的楼梯。

上了楼梯便是天字一号旁边的暗间。

天字一号与暗间与酒楼表面上的楼梯间均是只有一墙相隔,互相打了掩护,暗间才得以隐蔽。

谷裳华进了暗间,里面无人。

数十只烛台摆在幽暗房间的角角落落,暖黄烛光摇曳,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鞋底触地的瞬间,丝绒摩擦的沙沙声比风铃更轻,像是踩进云絮一般。

谷裳华这才注意到,整间暗间铺满了暗色的西域绒毯。

琴娘向前将座位旁早就备好的茶水倒好。

谷裳华朝天字一号的方向瞥了一眼,姿态懒散地在木椅上坐下。

谷裳华刚刚坐定,就听见天字一号那里传来声音。

似乎是天字一号的木门被人打开,谷裳华看不见天字一号的情景,只能根据声音去猜。

只听那道脚步声步履矫健、踏实有力,是个常年习武之人。

谷裳华原本懒散的身躯微微前倾,她眼眸一眯,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轻轻梳理着打理整齐的发丝。

她攻略盛知行这么久,自然听出来这个脚步声是盛知行的。

“臣盛知行见过陛下。”

“起来吧。”

天字一号里面的人,是李秦和盛知行。

盛知行这个时间在满春楼找李秦做什么?

像是在解答她的疑惑,盛知行的声线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臣今天来有事向皇上请准,恳请陛下为臣与郝将军之女郝乔儿赐婚。”

轰隆一声。

谷裳华还没有什么反应,她脑海里的系统就先一步炸响。

[叮——攻略值降低至50%,请宿主注意及时止损!]

[叮——攻略值降低至45%,请宿主注意及时止损!]

[叮——攻略值降低至40%,请宿主注意及时止损!]

[叮——攻略值降低至35%,请宿主注意及时止损!]

……

攻略值一直降到25%才停下,谷裳华梳理发丝的手僵在原处,明明早要准备,她的心跳还是骤然加快。

阴影里,琴娘看着谷裳华耳垂上的珍珠坠子微微颤动,谷裳华那放在几案上的手骤然收紧。

一墙之隔的对话还没有停下。

李秦:“盛卿今日所求,朕早已心中有数。郝乔儿乃镇国大将军之女,出身名门,配与将军,实乃天作之合。只是,”

话锋忽转,语气微沉,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朕听闻盛卿与家中夫人伉俪情深,和如琴瑟,曾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一段佳话。盛卿今日所言又是为了什么?”

盛知行垂下眼皮:“臣与夫人是家中安排的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时臣恰好到了娶妻的年纪。”

话未说满,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只是因为时机恰好,他才娶了谷裳华。

好一个“恰好到了娶妻的年纪”!

盛知行的每一句话像是刀子一般扎进谷裳华的心,字字诛心。

谷裳华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呼吸变得困难,眼泪无声地滑落。

李秦故意停顿,似在观察盛知行反应,实则余光扫过盛知行身侧的屏风,淡然道:“郝将军尚未归京,此事等郝将军回京后再议吧。”

盛知行双膝跪地,低头拱手,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急切:“陛下……”

李秦抬手制止,眼底闪过一瞬的思量,道:“盛卿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先退下吧。”

“……是。”盛知行起身,恭敬地倒退几步,转身退出天字一号。

待盛知行离开,李秦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他望向暗间方向,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暗间里静谧无声,琴娘站在谷裳华身后没有动静,谷裳华回神时,才发现自己满脸泪痕。

她抓起手帕小心翼翼地擦去泪水,怕自己没控制住,把妆容擦花了。

大约过了半刻钟,李秦才出声道:“望鄉,出来吧。”

琴娘得了令,走向前去,摸索着墙面,在火烛台一寸处摸到一个凹槽用力按下。

细微的机械声“咔吧”一响,墙面最中间的部分往里渗入三分。

琴娘熟练地把那扇木门推开,入目的是一处精美的屏风。

雕花屏风后漏进一缕残阳,谷裳华懒散地倚靠在檀木靠背上,指尖漫不经心拨弄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

暗间外的光照进,李秦特意铺满的西域绒毯踩在她的脚下,泼洒的茶水已经浸湿了一大片。

李秦:“这暗间望鄉待得可还舒坦?朕特意让人换了西域的绒毯,免得摔疼了咱们大靖的首富。”

谷裳华施施然起身,从屏风后走出,声如静水:“陛下说笑了。臣一介商贾,哪有那么金贵,倒是这一双吴罗秀菊云头履,怕是污了陛下的绒毯。”

轻脆的翡翠碰撞声在屏风后响起,清雅的花香随着谷裳华裙摆的甩动散开。

李秦抚摸着手里的玉如意:“好一双吴罗秀菊云头履!那朕问你——盛知行要朕赐他新妇,你这旧妇,是跪着哭,还是站着笑?”

谷裳华:“这就要看陛下的了。”

谷裳华向前一步,对着李秦行了一个大礼:“臣望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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