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原谅。”
这回，余瑶当着陈芳芳的面说了这句话。
“嗯，是我我也不会原谅。”陈芳芳没有生气反而坦然接受。
她很清楚自己当时为了钱逸做了多少坏事，不原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除非你告诉我关于你那种药的来龙去脉。”
陈芳芳猛地抬头。
余瑶叹了口气。
她还是人太好了。
“我对这种药的来龙去脉不是很清楚。”
陈芳芳直接步入主题。
“钱逸被赶出去之后，在外面做起自己的生意，他并不让我参与。
平日里我在部队也有不少事，我跟他都是通讯器联系。
你也知道，我家里……要我和他联姻，我……
算了，不说这个。
半个月前，钱逸找到我，给我喝了杯饮料，说他在做饮料生意，我没有提防，就喝了。
之后我的精神力就开始暴涨。”
“暴涨？”余瑶微微挑眉，这件事情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是的。你也知道，一旦觉醒，要突破精神力是很难很难的，不同等级之间存在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但架不住有的人执着于此，毕竟现在这个社会，精神力等级背后意味着很多东西。”
“这个我有听说过。”余瑶点头。
甚至说，她自己也遇到过不少向她推销这类产品的人。
但她没有动摇过。
“我并不知道钱逸是怎么开始做这种生意的，我本身是不太能接受的，也许是为了顺利起见，钱逸只告诉我这是一款他们公司研发的新型饮料，在上市前在做市场调研，他拿给我喝喝。”
“你精神力提高了多少？”余瑶问。
“快突破S了。”
余瑶略有惊讶。
这A级到S级和F级到D级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但是，也有副作用。”陈芳芳回忆道，“每当精神力等级提高一点，我的精神图景就会被破坏一点。这些我想你应该了解。”
梦魔。
这是旧神的判断。
这位大佬对克系的判断从未失误过。
“后来他跟你说了什么？”余瑶继续问。
“没有了。”陈芳芳摇头，“我们没再见面，直到那日。”
说到这里，陈芳芳的眼睛就红了。
但有一点，这个姑娘在遭遇了这种事情后，并未想要轻生，虽然痛苦，却选择直面它。
“我想问你个问题。”余瑶点开自己的通讯器。
这个有虚拟键盘，类似半个智脑的通讯器她可太喜欢了，无论在哪里做什么都很方便。
“你问。”陈芳芳的态度非常配合。
“这个人你见过没。”余瑶点开保存在通讯器里的一个人的照片。
这是一个子不高，肚子有些大的光头。
那日余瑶在查看钱逸给他的名单时，她直觉自己对此人似曾相识，便截图保存在通讯器里。
“他是钱逸的其中一个下家。”陈芳芳道。
“他手底下还有下家吗？”
“有一些小喽啰帮他销货。”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让我想想。”陈芳芳低下头，盯着照片，“这个人我在酒吧地下室里只见过一两回，因为他是光头，所以印象深刻，当时他们叫他什么来着？”
“没关系，慢慢想。”
余瑶不急，既然来了，总得有点收获。
陈芳芳思索着。
此刻的她与之前在塔里简直判若两人，原本那始终高傲自信接受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如今恬静而柔和。
褪去了表面那层伪装，当陈芳芳想做回自己的时候，反而变得更像个人些。
“我想起来了。”陈芳芳抬眸看向余瑶。
“什么？”
“他们叫他罗光头。”
“罗光头？”
“嗯，他姓罗。”
罗？
罗！
罗千琴！
怪不得！
怪不得余瑶会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原来这男人和罗千琴眉宇间长有七八分像。
“谢谢。”余瑶道谢。
“我……”陈芳芳稍稍顿了顿，“我有帮到你吗？”
“嗯。”余瑶颔首。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以后你有需要……需要我……我可以帮忙的……”陈芳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嗯……”说到帮忙，余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知道有没有一种适合做任务用的不容易坏的，透气性好的衣服材料？”
“当然，”陈芳芳有些意外余瑶会问这种问题，“帝国给部队发的军服就是这种材料啊。”
“……”
“不过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陈芳芳道，“这是一种叫作星辉绸的纳米布料，强度堪比宇航服，是军方专用军服用料。”
“外面有的卖么？”
“当然没有，你在想什么呢？这类布料是军部垄断的。”
“那有没有比这差一级的布料？”
“没有差一级的布料，只有军用或者民用的。”
“……”
“你想要么？”
“额……”余瑶有些语塞，她不知道自己该说是想要还是不想要。
“你知道钱家是靠什么发财的吗？”陈芳芳突然问了一句，语气有些冷。
“星辉绸？”
“不错。”
“只要这次能把钱逸抓在手里，星辉绸根本不是问题。”陈芳芳给余瑶出了个点子。
这次余瑶是真的要谢谢陈芳芳了。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既然已经开始问了，余瑶顺便把武器的事儿也弄弄清楚。
“你说。”
“帝国最好的武器店在哪里？”
陈芳芳没有说话，而是有些怔怔地看向余瑶。
就在一天前，如果告诉陈芳芳她会和余瑶居然能像“朋友”一样和平相处并且进行一场真正的交流，打死她都不会信的。
可人算总不如天算。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愿意为余瑶服务的一天。
“怎么了？”见陈芳芳不语，余瑶以为自己问的问题不对。
毕竟余瑶很清楚自己这个人说话有多不靠谱。
“没，”陈芳芳对着余瑶展露了一个由衷真诚的微笑，“与其问最好的武器店在哪里，不如问这个帝国最好的武器锻造师是谁。”
有道理。
余瑶不禁暗自点头。
“所以是谁？”她顺着陈芳芳的话问。
“是我师父，薛豪。”陈芳芳在念出自己师父名字时，带着隐藏不住的骄傲。
这次轮到余瑶惊讶了。
所以，做好事真的是有好报的吗？
就捣毁了一个贼窝，居然获得了所有自己想要的线索。
起初她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觉得一定会有答案的。
而就在这一刻，余瑶是真的原谅了陈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