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也没打算真硬来，阴沉着脸坐下了。
般野意料之中
毕竟她给的价也是便宜中的便宜了，对于在场这几个人的身价，说成给儿子的零花钱都不为过。
“那我就在这谢过各位的……慷、慨、解、囊。”
般野拍了拍手，服务人员推门而进，托盘上带了四份合同。
这场令般野厌恶的酒局终于走到尾声，她不自觉松了口气，一时间竟觉得浑身乏累至极。
但她相信，嫦夜不会永远这样，她也不会。
虽然累，但是给“墨轩”的一千万圆满解决了，她后续后面只要在嫦夜集团上多花些心思，就不会有大问题。
就在这时，一道淡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几位，先别急。”
正要签下姓名的几位老总闻言停下了动作，般野反应极大，她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是楼悯。
他阴瘆瘆的眼神落在般野身上，像凶兽捕猎时危险的竖瞳，带着逗弄与轻视。
般野浑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现在的楼悯比订婚宴那天的他还要危险千百倍。
她看清了楼悯眼中对她浓厚的毁灭欲。
随着楼悯慢吞吞的移入包厢，黄总、白总、祁总，陈秘皆是目光有些呆滞的站了起来。
楼悯修长的手指搭到般野肩上，略一移动，便抚上了她脆弱的颈，拇指抵在她颈动脉上，暗暗使力。
般野坐在最靠门的位置，此时的姿势正背对着四人，这使他们看不清楼悯的动作。
酥麻到毛骨悚然的电流感从脊柱窜入脑中，般野身体抵触到下意识想逃，她极不喜楼悯阴冷黏腻的锁视。
可刚一后退，便被男人牢牢按在了原地。
他语气凉薄，难辩喜怒的向般野问询，目光却在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上游过，道：
“宝贝，今早从我那儿走的时候都没穿什么衣服，最近天凉，可别冻病了，找了你大半天，怎么在这……和别人吃饭。”
楼悯语气平淡到没有起伏。
几人却面色大惊，舌头锊不直道：“楼……楼总？”
他们感受到了楼悯和般野之间暧昧不清的氛围，心下大骇。
楼悯要是真和般野有什么，他们今天干的事岂不是给自己……
自掘坟墓？
般野舌尖发木，她可不会单纯到认为楼悯是来给自己撑场面的，手有些颤抖的搭在楼悯压在她身上的手腕上，抬头仰视他。
眼神里满是柔软的祈求。
“你来做什么？”
般野动作隐晦的向楼悯小幅度摇头，两人都心知肚明，她在服软。
楼悯笑了，他很少见她这个模样，也很喜欢她这个模样，便意有所指的继续逗弄道：
“难得遇到你脾气不坏的时候，就这么注重自己的事业么？”
看着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的般野，他心情很舒畅，继续歹毒道：“你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可比对我的态度好多了，怎么办？”
“你还喝了好多酒，你都没为我喝过这么多酒。”
“不如黄总说说，怎么办？”
“用你那350万来办？”
黄总被点名，全身的肥膘都跟着他狠狠一颤，他狼狈道：
“般总这种规模的企业，哪有入股这个数的？我刚刚是在和般总开玩笑呢，我其实是想要多加一个零！”
其他人咬紧牙，也想跟着这么说，但他们一开始没黄虎那么缺德，多加个零还真拿不出来，只能陪笑道：“哈哈，我们也差不多，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般总年纪小，我们想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
楼悯故作不解：“哦？开玩笑？”
“宝贝，你觉得呢？”
般野被楼悯那只手压的身都转不了，闻言连忙点头：“既然是误会就算了吧……”
她有心想整点什么称呼来取悦他，可脸憋的通红都没叫出来，比如他们五年前的热恋期，她都是一口一个老公的叫楼悯……
可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楼悯摸摸她的头，语气颇为宠溺道：“我的宝贝心软，但我的心可不软，我总不能看着我的东西被别人欺负吧？”
般野看着楼悯温柔的神情，感到一阵恶寒，她什么时候成了个东西？
她越来越摸不透楼悯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今天这人绝对是来找她麻烦的！
楼悯还是笑，不过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看着般野，道：
“要我请你们吃宵夜吗？我还不至于少你们那几千万。”
几个老总跟鹌鹑似的，一句话不敢多说，排队往外走，有秩序极了。
般野这顿饭被灌了一肚子酒，就为了这几个抠逼能多出个几百万，哪能眼睁睁看着谈拢的单子飞走？
她疯疯癫癫的一顿烂拼，到最后他们字还没签就想走？
她身子一动，刚想出言阻止，便被楼悯扯进了怀里，男人把头埋在她颈间，轻声漫语：“你也不希望嫦夜明天一早就彻底消失吧？”
般野僵在原地，楼悯这话绝对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眼看着几个能在她面前能耀武扬威的老总规规矩矩地走出去，甚至还艰难地保持着脑袋不动的姿势，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
诺大一个包间，只剩下楼悯和般野。
般野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看着男人那张没什么变化的脸，冷硬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楼悯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看过你的账户么。”
般野蹙眉，只当楼悯在顾左右而言他：“账户？我的账户怎么了？”
楼悯见她疑惑的模样不似作假，心里还真有些惊讶：
“费尽心力的从我这讨走四百万，都不担心我不给你？”
四百万？楼悯这语境的意思难道是……他真把钱打给她了？可她早上从楼悯家走的时候不是已经和他闹掰了？
般野还是蹙着眉，质问道：“无论如何，那400万也是你应该给我的，但你今晚让我赔了几千万！”
“嗯，是该给你的。”
楼悯认同了她的前半句话后语气一转：
“但这四百万是有前提的。”
般野语气不耐。
“前提，什么前提？继续和你纠缠不清的前提吗？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楼悯失了耐心，语气急转直下，或许说他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过耐心：
“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