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二十个人?”
刘晏子懒散的靠在坐垫靠背上,掰着手指在算些什么,“二十个人,那这矿得多大?”
“现在是说矿大小的问题吗?”
涂图靠窗坐着,依旧抱着他那把剑。
刘晏子看着我说道,“他跟你说这二十个死人有古怪?”
我沉默的点点头。
能不能补药把二十个死人挂嘴边了,好恐怖的,贝贝。
“没问出来什么,”刘文长掀开马车的竹门帘,她进来坐在我旁边,“这边人嘴挺严,应该是有情况。”
刘晏子说道,“漆谷发生的事情,跟他一个小商队有什么关系,他只管拉货去卖,这有什么忌讳的。”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简单?漆谷出的矿都是少见的好料子,有不少富贵人家特意买来拿去祭祖或者陪葬用的。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事情又怪的很,用这里的宝石给老祖宗上坟,老祖宗再万一钻你被窝。”
涂图说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世界里已经有仙人,妖兽,甚至死去之人亦可转生为魔障,难道还有鬼魂一说。
“那漆谷这是会闹鬼吗?”
我弱弱的问道。
“诶,你还别说这鬼还真是稀罕物。书上有写,将死之人成鬼,已死之人成魔。”
刘晏子像个卖弄文采的公子哥,不正经的翘着二郎腿,开始细细发表他的观点,“这已死之人好理解,成魔也好理解,就跟我们似的,肉身虽死,但心里吊着个气,然后修炼就完事了。”
“但这将死之人可怪啊,死了就是死了,活着就是活着,将死又不是半死不活,他们的修炼之法又不是气。”
刘晏子沉思片刻,“反正我这么大从没亲眼见过鬼。”
涂图在一旁笑道,“你才多大岁数,没见过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那这鬼到底是算活人还是死人啊?”我问道。
刘文长在一旁开口,“恐怕还要细分,人还未死去,如果失去肉身,算是鬼,但如果不失去肉身便是僵。”
“呃,好可怕。”
刘晏子在一旁摆摆手,“放心啦,这种千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我们是不会遇上的。应该是魔障恰巧碰到什么矿洞失事,我们很快的解决,然后带着我的宝贝青瑛石回去。”
马车门帘被掀起,管家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各位仙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矿工从前面报信,要改路走,我们不进漆谷的华明村了,请仙人们谅解。一会就到漆谷前面的石刻碑,将各位仙人安顿下来,如何?”
刘晏子就要说话,我察觉不好,藏在衣服地下的脚猛然踩了他一下。
刘晏子嘴刚张开,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脸憋的通红也硬是没出声。
刘文长在一旁队管家说道,“这一路多谢,到石刻碑即可。”
“好好,谢谢仙人们谅解。”管家笑着一路作揖,放下了门帘。
几乎是一瞬间,刘晏子咬着牙对我说道,“你干嘛。”
涂图在一旁摇摇头说,“就知道你想死皮赖脸的跟着那个人。商队路线一般都是固定,很少突然变更,还是矿工跑过来通风报信,那边肯定是出事了。”
“出事了,你也不能……”刘晏子憋着气,然后缓了片刻才说道,“也不能踩我,我又不是什么虫子,踩这么用力,我还以为你要和我的脚同归于尽呢。”
刘晏子忽然说道,“那可不对啊,我就要先去矿山那边找石头的,矿山出事,现在你们三个都打算先去解决漆谷魔障?”
他一幅痛心的摸样,倒在马车的坐垫上,“明明是我先来的。”
车程走的很快,下车的时候,原本和我搭话的马夫给了我一块红色的透明石头。
但这石头很小,只有我指甲盖那么大。
“这是什么?”
马夫擦了一把脑袋上的汗,太阳照的他整个人亮晶晶的,两匹马儿在他身后打喷嚏。
“这是矿里淘来的宝石,我家乡有习俗,红色的石头能驱邪祈福。”
“好小。”
马夫听了,立马瞪大眼看着我,不可思议的说道,“收人礼物你不说谢谢就算了,居然还嫌小,你爱要不要。”
“开玩笑啦,”我笑笑,将红宝石塞进了腰间挂的香囊里,“当然谢谢你。”
“哼。”马夫满意的笑了一声,然后朝我摆摆手就回去赶车了。
商队远远的朝着右边的山路过去了。
一旁的刘晏子默默凑过来,“红色的宝石很值钱的喔。”
“值多少?”我问。
“大概这个数吧。”刘晏子比出一个耶的手型。
“两千银石头?”
“是你香骨疯了,还是我刘晏子疯了,怎么可能两千……”
“两百?”我问。
虽然这么小块宝石,但如果是镶嵌在戒指里做饰品,应该也是较为贵的,而且这个石头超级红诶。
刘晏子一副鄙夷的模样,然后淡淡的说道,“两个银石。”
“刘晏子,你别框师妹的东西了,能不能有点仙门弟子的风范。”涂图淡淡的说道。
“对!”我附和一声。
“所以到底多少?”
涂图凑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像这个成色大概四十灵石,可惜小了点,若是再大些,能卖不少。”
刘晏子在一旁打哈哈,“你亏点,我亏点,三十卖我得了,省的你找买家。”
“两千三百灵石,多一个不要,少一个不卖。”
我笑着将石头藏进自己的腰包,“你想要啊,想要待会自己去矿区里挖。”
“这么贵,你黑心啊,两千三百把我屋里的丹药都卖了都没这么多。”
两千三百灵石是我欠着丘比的款数。
不过上一次的丘比怎么就那样死了。
轻飘飘的带着不真实感,甚至这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恍惚的让我感觉他似乎下一刻还会变成可爱的猫猫出现。
同时想起的还有丘比眼角的小黑痣,会跟着丘比的笑一颤一动。
刘晏子正要对着我开的天价发表观念,突兀的被刘文长打断。
刘文长独自走在前面开路,她声音淡淡的,“往东走约莫半炷香的路,就能走到漆谷的华明村了,虽然村里就有河流和种地的人,但华明村还是靠挖矿起家的。”
涂图抱着剑和一些零散的行李跟在刘文长后面,我和刘晏子并肩走在末尾。脚下的土地感觉越走越湿润,终于不是尘土纷飞,黄土弥漫了,路边的植物也越发多了起来。
眼下正是深夏,灌木,杂草的叶子绿的发黑。
眼前也渐渐有了条明显是多人走出来的宽路,两旁也更多了些树木,走在其中,隐隐约约吹着带着点凉意的风。
就像小时候在爷爷老家,走在乡村路上一样,阳光和煦,微风拂面。
那段时光惬意且美好,但飘渺如沙的记忆,我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