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肚里的饼早就吃完了，只有里房里的水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很确信我喝的量足以将那水壶喝空，但再倒的时候，总会有热热甜甜的桂花茶出来。
就像社畜牛马的时间，挤挤总会有的。
楼梯口早就没了访客的身影。
透过窗户朝外面望去，只能看见一层灰蒙蒙的雾，就好像这个阁楼是被世界遗忘的地方。
我也问过那些人，他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得到的回答永远支支吾吾，说什么睡一觉就到了，也有的说一眨眼就来了。
若是问到怎么离开，他们也只说一路顺着楼梯向下走。
我站在门口，顺着弯曲蔓延的楼梯向下看去。楼梯被浓浓的雾所包裹，仿佛这个阁楼凭空出现，依靠在悬崖般。
好悬！差点就要掉下去了。
这种奇怪的地方，还是听听丘比的话，不要乱跑吧。
其实想想，如果不是我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那么这些超现实的存在有科学依据吗。
真的会有这样的地方吗？还是书里的？
我坐在门口的门槛上，孤独让我开始思考人类的起源。
“医师。”
有声音冷不丁从门口一个角落响起。
我回头，对上了熟悉的蓝色眸子。
是风歧枝，怎么还没有离开？
风歧枝依旧穿着浅色的衣服，但好像换了一件，上面用金线绣着我不懂的瑰丽花纹，在身后的雾白色中熠熠闪光。
他的白色长发也用盘着金丝的木簪挽起，简约明了，触目生辉。
“医师，”他说，“你爱我吗？”
“？”
我愣了，没想到会从他嘴巴里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医师，你也不爱我吗？”
哪个作者会不爱自己笔下的角色呢，呕心沥血写出的人生事迹，绞尽脑汁写出的性格特色，哪怕是个反派，我记得在创作他的时候，也曾寄予美好的祝福。
但我一时来不及反应的沉默，似乎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风歧枝目光阴沉的扫视了我一眼，神情恍惚，仿佛想起了什么。
“既然不爱我，那就是仇人！”
“？？？”
这不是我几个小时前教你的歪理吗，怎么这么快落实了？！
风歧枝干哑的笑了两声。
不是哥们，你要干啥？！
“呃诶！”
我被风歧枝甩过来的一阵怪风，摔下楼梯。
我害怕的抱住脑袋，摔在楼梯上时却没有明显感觉到疼痛。
仿佛踩在了柔软的棉花糖上。
我扶着楼梯扶手站好，四周还是白色的雾。往前看只能目测前方五阶楼梯的长度。
不行，得赶快回去。
这个楼梯感觉让人莫名的心慌和害怕。
哪怕面对开了狂暴的风歧枝也好。
我刚回头，猝不及防一只冰冷的手覆上我的眼睛，冰的我打了个哆嗦。
“你已经回头了，不要睁眼，不然会走不出去。”
丘比的声音从右耳处传来。
他将手放下，我听话的没有睁眼。
“我拉着你走，这里不会受伤，大胆走就可以了。”
右手就像捂着一块冰，明明是人类手掌的触感，却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冻僵了。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一步一步的跟着丘比往下走。
四周很冷，即便没有睁开眼看，也能感受到无边的雾气，包裹着可怕的寒，让我忍不住哆嗦。
我以为丘比会责备我，或者会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不问。
但一路上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安静的拉着我往前走。
我感受不到他的一点情绪。
我也并不能冷静，心脏的跳动像冬日里的猛火，击鼓般的敲打。
我隐隐约约感受到，再走下去便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的东西。
周围安静的可怕，比所谓白雾，阁楼，风歧枝的笑都要可怕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