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真的不在做梦。
我在给我笔下的角色做心理辅导。
原因就是我编写的剧情太过于少儿不宜,伤害到了他们的心理健康。
我坐在冰冷凉的木椅上,抱着一壶热茶。
周围似乎是一个古时候阁楼的构造,门口往下便是一层楼梯。屋里摆饰比较简单,无非是书法字画,瓷器盆栽。
稍微有些趣意的地方便是窗台处摆了一支梅花,热烈的颜色给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添了点温暖。
排队问诊的人,已经排满了楼梯。
“你不要乱跑,如果没人问诊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饿了,桌肚里有几块饼,渴了,自己去里房倒水。”
丘比见我听话的坐着,难得慈爱了起来,就连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他似乎是在等我回应。
我喝了口热热的茶,忍住眼眶里打转的小珍珠。
“我是…在坐牢吗……丘比。”
丘比怜爱的摸摸我的脑袋,“乖,你好好的,这里也不过是牢房,你也能吃吃喝喝。”
摸着摸着,脑袋上的手逐渐用力,“你要是不好,这里就是你的坟墓,等着吃供品去吧!”
“啊啊,好痛。”
我忍着脑袋被丘比捏的痛意,拉住丘比的冰块手。
“干嘛。”
“家里……给你换了好吃的猫粮,记得常回家看看。”
丘比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迟疑很久终于点点头。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含泪摸了摸被丘比薅秃的脑袋。
只好对着后面一排的人,继续所谓的看诊。
但……我才想起来,我不是心理医生,不会看病。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毛病。”
“在下风歧枝。”
我写的那个大反派?!
风歧枝笑笑,他眉骨较高,倘若不笑便有些阴沉,仿佛野兽般可怕的冷峻。
但他现在淡蓝色的眼眸就像水晶一样,波光粼粼的藏着东西。
这一笑带着说不清的隐忍。
“我喜欢香骨,我可以和她在一起吗?”
香骨是女主李织书的侍女。
不是吧,哥们。你一个大反派爱上了女主的侍女。
而且这个侍女,我原本打算在仙魔大战里写牺牲掉的,而且就是风歧枝动的手。
我紧张的挠脑袋,“不行,你不可以喜欢香骨。”
“为什么?”
清冷的声音里有些难以理解。
“你已经是半个魔了,香骨是人。你们物种有别,是有生殖隔离的。”
风歧枝似乎在努力消化“物种有别”的意思。
“那我剥了魔骨,就能和她在一起了?”
我深吸一口气。
“你们俩个其实是兄妹。”
“我现在说这段话都惊出了一身汗,天啊,你的母亲从来没有否认过香骨不是她的孩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的妹妹是个女生,香骨她刚好就是一个女生,现在想来真是细思极恐!”
风歧枝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
“我是灵修的人,没有母亲。”
完蛋,忘记是修仙文了,怎么现在还有这样的设定,跟猴哥一样。
“那她喜欢你吗?”
“大抵…是不喜欢的。”
“那就对了,她其实是你的仇人啊。”
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你喜欢她,但是她不喜欢你,那不是在和你作对吗。”
“原本你们是可以幸福的在一起的,拥有一个快乐的小家。但是她直接抹杀了这一个可能性,让你的后半生都堕落进了爱而不得的处境,让你痛苦一辈子。”
“那不是你的仇人,是什么?!”
风歧枝皱了下好看的眉毛。
“是…我的仇人。”
“那可不。”
我疯狂点点头。
看来这小子听进去了,也不枉费我半天功夫。
风歧枝一走,楼梯口便立马有人围了上来。
“终于到我了,大夫。我这最近老是做梦怎么办,是不是有心魔。”
“那你就不要睡觉,不睡就不做梦。下一个!”
“大夫啊,我最近老是控制不住背后说人话,咋回事啊。”
“控制不住背后说?那你就当面说!下一个!”
“大夫,我的孩子老是爱出去跑怎么办,半夜都不回家!”
“做几套五三高考就老实了。下一个!”
“大夫大夫大夫,我眼睛看不见了,一片黑啊!”
“看不见,看不见不知道把眼睛睁开吗下一个!”
……
看诊看的我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了三大碗那什么泡的红红的桂花茶。
“大夫……”
“嗯…什么症状。”我机械性的回答。
已经习惯性主动回复了,很好,离变成人机不远了。
“大夫,我不想开战。”
“不想主动开战,你就等别人来开——”我一个急转弯,慌忙的说道,“你说什么?什么开战不开战。”
“仙魔大战。”
说话是一个小姑娘,年岁不过十岁,还梳着可爱的发髻,绑着粉色的丝带。
她扑闪扑闪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我。
“谁跟你说的。”
仙魔大战事关重要,我记得按照原设定剧情里是秘密发动的,先由修为较高的长老或者修士摸过魔境,探查计划的可行性,再伺机寻找突破口,最由大部分的仙门弟子发起行总攻,拉开帷幕。
所以在仙魔大战初期,是没有人知道的。
“我阿娘跟我说的,她让我跑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仙门,还给了我很多钱。可是我不想自己跑掉,也不想一个人去买吃的。”
“那你阿娘叫什么呀?”
“阿娘叫寺离寺。”
寺离寺,大纲里没写这号人啊。
我嘞个豆,她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