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基金会的启动仪式刚过去三天,我还没从那场风波中完全缓过神来。
那天晚上服务器被入侵,严被捕,周鸿涛虽然没有直接出面,但他的影子无处不在。
警方顺藤摸瓜,已经查封了天枢集团旗下多个关联企业账户,可我知道,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如今,“火种教育进校园”工程正式拉开序幕,我也受邀在市文化论坛发表演讲。
这对我来说是个意外——一个外卖员出身的人,竟然能站在这种级别的讲台上?
但我心里明白,这不是因为我林致远有多厉害,而是“火种”这件事本身太重要了。
我站在聚光灯下,台下坐着的是文化界的大佬、媒体记者,还有来自各地的非遗传承人代表。
我的手握着讲稿,掌心却有些出汗。
“大家好,我是林致远。”我开口的声音并不大,但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坚持做‘火种’?有人说是情怀,有人说是为了流量。其实都不是。”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继续说道:
“我觉得,火种不是遗产,而是一种活的生命。它不该只是博物馆里的标本,也不该被某些人锁进公司数据库里当作资本游戏的筹码。它是活生生的技艺,是流淌在血脉中的记忆,是我们每一个人共同的文化根脉。”
掌声响起,热烈而持久。
可就在掌声未落之际,谢明远悄悄走到我身边,递来一张纸条。
我低头一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服务器异常流量监测报告,来源IP已被屏蔽。”
我攥紧纸条,心中一紧。
果然,这场仗还没有结束。
演讲结束后不久,袁导师约我在老城区的一家茶馆见面。
他还是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把紫砂壶,动作缓慢而从容。
我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斑驳的老砖墙和摇曳的梧桐树。
“你现在要做的,不只是守住火种。”他端起茶碗,吹去浮沫,语气平静,“还要让它生根发芽。”
我沉默片刻,低声问:“您是说,我们要开始培养新的传承人?”
他点点头:“你不可能永远冲在最前线。年轻人要学会接过这把火,而不是等着别人熄灭了再去捡拾灰烬。”
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封面写着《青年非遗传承人培养计划》。
“这是我跟几位老朋友一起拟定的方案,涵盖培训机制、资源对接、社区实践等多个模块。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我翻开文件,越看越是心潮澎湃。
这个计划不仅关注技艺的传授,更强调对文化的理解与创新。
它不是单纯地复制传统,而是让年轻人用自己的方式去延续它。
“这份计划……真的可行吗?”我忍不住问道。
袁导师笑了笑:“只要有人愿意去做,就一定可行。”
我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决断。
回到社区后,我接到了居民委员会的紧急电话。
“林先生,大事不好!文化工坊那边出了问题。”
我赶到现场时,看到肖潇然正皱着眉头翻查资料。
她抬头看见我,神色凝重。
“林致远,你来看看这个。”
她递给我一份商标注册公告,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称——“天极文创”。
这家公司名义上是文化创意公司,实际上却是周鸿涛名下的一家空壳企业之一。
他们竟然抢先一步,将“文化工坊”的核心图案申请为商标,甚至试图禁止民间艺人使用这些图案!
“这不是商标注册,这是文化窃取。”我冷笑一声,“他们想用法律手段洗白这一切。”
肖潇然点头:“我已经查过了,他们的注册材料漏洞百出,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否则等商标批下来,他们就可以合法限制我们的一切活动。”
我盯着那份公告,拳头慢慢握紧。
周鸿涛没有死心。
他在等待时机,等我们放松警惕,然后用更隐秘、更合法的方式,一点点蚕食我们的成果。
但现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我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肖潇然:“我们必须反击。”
她轻轻点头:“我已经联系了汤老师,他说可以帮我们策划一次舆论反制。”
我心中一动,脑海中已经开始酝酿对策。
但这还远远不够。
我们需要一场真正属于人民的文化保卫战。
而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盯着那份商标注册公告,心跳如擂鼓。
周鸿涛这一招,太狠了。
他不是要打一场官司,而是想用法律的名义,把我们辛辛苦苦打造的文化工坊变成他的私有资产,再通过垄断手段彻底瓦解我们的影响力。
这不是商业竞争,是文化掠夺。
“肖潇然,”我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怒火,“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退缩?”
她轻轻摇头,眼神坚定:“不会的,林致远,我们还有办法。”
我想到了汤老师——那位擅长舆论战的媒体战略顾问。
他是我在一次公益访谈中结识的老朋友,对公众情绪和信息传播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
当晚,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老汤,这次得你出手了。”我把情况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我要一个全民倡议书,内容围绕‘非遗属于全体人民’这个核心,让传承人、艺术家、市民代表共同签署,形成社会共识。同时,我们要引爆这场关于文化归属的公共讨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标志性的低沉笑声:“你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社区会议室开了紧急会议。
除了肖潇然和谢明远,我还请来了几位非遗传承人和志愿者。
大家围坐一圈,气氛凝重却充满斗志。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维权行动,”我环视众人,“这是我们为传统文化发声的机会。我们必须让更多人知道,非遗不是某些人的私产,它是民族的记忆,是属于每一个人的。”
倡议书起草完毕后,我们在网络平台上发起签名,并联系了几位知名艺术家公开站台支持。
与此同时,我和高校法学院的一位教授取得了联系,他听完我的想法后,当场答应协助组织一场关于“非遗是否可私有化”的辩论赛。
消息一经发布,热度迅速攀升。
微博热搜榜上,“非遗不该被资本绑架”“文化属于人民”等话题冲上了榜单前五。
政府相关部门也开始关注此事,甚至有官员私下与我们接触,了解事件全貌。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深夜,我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检查数据库的备份情况。
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不容有失。
忽然,屏幕上跳出一段异常日志记录:有人尝试远程激活一个早已废弃的接口。
我心中警铃大作,立即呼叫谢明远。
“小谢,封锁那个旧通道,马上!”
谢明远动作极快,几分钟内就完成了封禁。
他调出监控录像,画面定格在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上。
我眯起眼,看清了那张脸。
是严,周鸿涛手下那个神秘的技术型反派。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低声说道,语气冰冷。
谢明远皱眉:“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不是想要什么,”我缓缓合上笔记本电脑,“是怕我们做得更多。”
夜色深沉,办公室灯光昏黄。
我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天际线,思绪万千。
这不仅是一场法律战,更是一场文化的保卫战。
而我,已经准备好了。
只是我也明白,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
要守住这团火种,不能只靠我一个人燃烧。
或许,是时候该选一个人来接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