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霄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骤然收缩："死...了？"
下一秒，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在密闭的审讯室里回荡，刺耳得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懦夫！"叶承霄笑得前仰后合，手铐哗啦作响，"堂堂七杀帮帮主，居然自杀了？！"他的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我还以为他有多硬气，结果就是个怕死的废物！"
唐雨晴皱眉看向陆明远，后者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叶承霄的丑态。
"你很高兴？"陆明远突然开口。
叶承霄的笑声戛然而止，但嘴角仍扭曲着："当然高兴！那个杂种出卖我，结果自己先一步下地狱了！"他的眼中满是恶毒的快意，"活该！"
陆明远没有理会他的谩骂，只是转身对唐雨晴点了点头："审判结束，人我带走了。"
唐雨晴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仍喋喋不休的叶承霄，淡淡道："请便。"
两名监察院的武者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叶承霄。直到这时，叶承霄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挣扎起来："等等！你们要带我去哪？！"
陆明远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武者监狱。"
叶承霄的脸色瞬间惨白。
武者监狱...
那里关押的都是...
他的双腿突然发软，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走，嘴里却还在不甘心地咒骂："邢无赦！你这个懦夫！废物！你他妈..."
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唐雨晴站在审讯室门口，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轻声道："死定了啊..."
...
柳如烟走出警局大门，冷风迎面吹来，她微微眯起眼，抬手拢了拢大衣领口。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着，车窗半降，露出柳疏月那张冷淡的脸。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暖气扑面而来，却驱不散她骨子里的寒意。
"处理完了？"柳疏月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语气平淡。
"嗯。"柳如烟简短地应了一声，系好安全带。
柳疏月轻哼一声，踩下油门："真没想到，你还能有办法进警局见他。"
柳如烟沉默片刻，才低声道："这些事情，不要告诉父亲。"
"怎么？"柳疏月侧目瞥她一眼，"怕他受不了刺激？"
柳如烟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你还真关心他。"柳疏月嗤笑，"他把你赶出公司的时候，可没这么心软。"
"最起码，我们的命是他给的。"柳如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柳疏月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骨节微微泛白："这些年来，我为柳家做的还不够多？"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恩情早就还清了！"
车内陷入沉默。
良久，柳如烟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求你。"
柳疏月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她转过头，死死盯着柳如烟——这个曾经高傲的姐姐，此刻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肩膀微微颤抖。
陌生。
太陌生了。
"哈……"柳疏月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讽，"柳如烟，你也有今天。"
她重新发动车子，语气恢复了平静："去医院吧，看看父亲怎么样了。"
柳如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别这么看我。"柳疏月目视前方，"我只是好奇，他要是知道你去见了叶承霄，会是什么表情。"
车子驶向医院方向，两姐妹再无一言。
柳如烟站在病房门口，指尖悬在门把上，微微停顿。
昨天离开时，父亲叶已经休息了。
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病房内，柳志明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见两人进来，他眉头一皱，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两个，昨晚就来看了一眼就走了？我病得这么重，你们就这么敷衍？"
柳疏月站在一旁，神色淡淡："公司有事要处理。"
柳志明冷哼一声，目光转向柳如烟："叶承霄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柳如烟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不显："没问题，都在按计划进行。"
父亲还不知道。
不知道叶承霄已经被抓，不知道他做的那些肮脏事...
柳志明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那小子虽然能力不错，但最近总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他揉了揉太阳穴，"你多盯着点，别让他把项目搞砸了。"
柳如烟喉咙发紧，却只能点头："好。"
柳疏月站在窗边，背对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这场谎言，能维持多久？
柳如烟的谎言只维持了不到十分钟。
病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柳志明！"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来，脸色铁青。是公司董事之一，陈明远。
柳志明勉强撑起身子："老陈？你这是——"
"别装了！"陈明直接打断他，将一叠文件摔在病床上，"看看现在公司的股价！因为你亲自提拔的那个叶承霄，柳氏现在成了整个商界的笑话！"
柳如烟脸色骤变："陈叔，我父亲还在养病——"
"养病？"陈明冷笑，"他再养下去，公司就要破产了！"他转向柳志明，声音尖锐，"你知道那个叶承霄干了什么吗？买凶杀人！贪污公款！现在全城都在报道！"
柳志明的脸色瞬间惨白："什么？"
"哦？"陈明挑眉，目光在柳如烟和柳志明之间扫视，"原来你们没告诉他？"他嗤笑一声，"真是父女情深啊。"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合同："我今天来不是商量的，是通知。按照我们当初签的协议，我要退股。"
柳志明的手指颤抖着抓住床单："老陈，现在公司正是困难时期——"
"那是你们柳家的困难，不是我的。"陈明冷冷道，"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我的钱到账。别忘了，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
说完，他转身就走，在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董事会已经通过决议，暂停你的一切职务。好好养病吧，柳董事长。"
门被重重关上。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柳志明缓缓抬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叶承霄...真的进监狱了？"
柳如烟看着父亲瞬间灰败的脸色，知道再也瞒不住了："...是的。"
"噗——"
一口鲜血直接从柳志明口中喷出，溅在雪白的被单上，触目惊心。
"爸！"
柳如烟和柳疏月同时冲上前，但柳志明已经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柳氏的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