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站在包厢门口，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苏泽身上——那个本该被他踩在脚下的废物，此刻却坐在主位，姿态慵懒，眼神戏谑。而陈九，那个收了他三百万的叛徒，正低着头站在一旁，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原来如此。
苏泽，你竟敢收买我的人？！
他的内心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弟弟，愣着干什么？"苏泽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这里没外人，别演你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了。"
苏砚的表情一滞。
——该死！
他刚才看到苏泽的瞬间，身体竟本能地想要伪装成那个"温顺乖巧"的弟弟。这种条件反射般的反应让他更加愤怒。
既然被拆穿，他索性不再掩饰。
苏砚冷笑一声，迈步走进包厢，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径直走到苏泽对面的沙发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苏泽，你以为收买几个他们就能赢我？"他的声音阴冷刺骨，"陈九，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陈九站在苏泽身侧，嘴里叼着烟，眼神里半点不见往日的恭敬。见苏砚扫过来，他非但没躲，反而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哟，砚少，稀客啊。"
苏砚的声音像淬了毒："陈九，你很好。"
陈九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是不错，托苏大少的福。"他故意往苏泽身边靠了靠，"砚少要是来喝茶的，我让人给你倒一杯？"
这个蠢货，连自己哥哥是后天武者都不知道，还在这大放厥词。
苏泽"噗嗤"一声笑出来，随手把打火机往茶几上一丢："弟弟别这么凶嘛~九爷也是要吃饭的。"他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无害的表情，"再说了，你给的那点钱...连我零头都不到呢。"
苏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在嘲笑我！
"陈九，"苏砚强压怒火，声音低沉，"你以为跟着苏泽就能高枕无忧？"
刀疤脸在一旁嗤笑出声："总比帮某些人强，钱给得少，事还多。"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苏砚的脸色瞬间阴沉，他猛地拍桌而起："你们——"
"哎哎哎~"苏泽摆摆手，语气轻佻，"陈九啊，你别逗人家了，看把我们家砚砚气得。"
陈九耸耸肩，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砚少，人往高处走，这不是很正常吗？"
"高处？"苏砚冷笑，"你以为苏泽能成为苏家的家主？"他的眼神阴鸷，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你，苏家——是我的。"
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一瞬。
陈九的表情凝固了，真是不知死活。
刀疤脸憋笑憋得脸都红了，陈九也忍不住摇头。整个包厢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苏砚。
苏砚站在原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可怜我？
苏砚看着满屋子戏谑的目光，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西装领口，眼神阴鸷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苏泽，你以为他们是真的投靠你吗？"他声音低沉，带着毒蛇般的嘶嘶声，"他们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就像当初利用我一样。"
他踱步到赌桌旁，指尖划过桌面上未干的酒渍："现在你仗着父亲宠爱，他们自然对你俯首帖耳。但等我坐上家主之位......"突然转身直视苏泽，眼中寒光乍现，"你在他们眼里，不过又变回那个废物罢了。"
“不过......"苏砚突然绽开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像以前一样乖乖听我的话，再跪下给我道个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包厢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噗——"
刀疤脸第一个没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陈九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连烟头烧到手指都没察觉。角落里的小弟们面面相觑，有人已经开始掐自己大腿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苏泽眨了眨眼，突然"扑哧"一声笑倒在沙发上："哎哟我的好弟弟...你、你刚才说什么？"他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好像幻听了。"
"我说——"苏砚一字一顿地重复，"跪、下、道、歉。"
这次连陈九都憋不住了，肥厚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砚少，您是不是...喝多了？"
"我看是吃错药了。"刀疤脸补刀，"要不要叫个救护车？"
苏泽好不容易止住笑，撑着沙发扶手坐直身子："弟弟啊..."他突然表情严肃，"你该不会以为..."
"我还是那个任你欺负的废物哥哥吧？"
“苏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九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砚少说这么多话，口渴了吧？"他随手拿起一个玻璃杯，"来，先喝口水。"
就在苏砚下意识要接过杯子的瞬间——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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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五指猛地收紧，厚实的玻璃杯在他掌中炸裂，碎片和清水溅了苏砚一身。
"哎呀，手滑了~"陈九故作惊讶地甩了甩手，"这杯子质量也太差了。"
苏砚僵在原地，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混合着脸上被碎片划出的血痕。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陈九。
"九爷！"苏泽嗔怪地瞪了陈九一眼，"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他转头对苏砚露出歉意的笑容，"弟弟别介意啊，九爷年纪大了，手抖。"
刀疤脸突然拍桌狂笑："砚少，您脸怎么白了？要不要补个妆？"
整个包厢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有人笑得直拍大腿，有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连最角落的小弟都憋得满脸通红。
苏砚站在笑声中央，浑身发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完全被淹没了。
"好了好了~"苏泽突然拍拍手，像哄小孩似的说："弟弟难得来一趟，别让人家太难堪。"他歪着头想了想，"这样吧，既然你这么喜欢让人下跪..."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在苏砚惊恐的目光中——
"想得美！"
哄笑声几乎掀翻屋顶。
苏砚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戏耍。猛地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苏泽带着笑意的声音：
"弟弟这就走了？不再坐会儿？"
走廊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砚少慢走啊~"
"下次再来玩啊~"
有人甚至吹起了欢快的口哨，那调子活像是在送葬。
直到跑出夜总会大门，苏砚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他死死攥着拳头。
苏泽
陈九现在护着你，我动不了你，但你那些兄弟，我看你能护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