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的雾气渐渐散去，阿尔文的手指还停留在西里斯柔软的发丝间。小男孩身上带着青苹果香皂和羊皮纸的气息，是纯粹的、未被黑暗沾染的童年味道。阿尔文的喉咙发紧，他从未想过这个孩子会如此温暖——比他想象过的任何画面都要真实千百倍。
"你的眼睛..."西里斯仰起小脸，异色的瞳孔闪闪发亮，"和我的一样！"
阿尔文蹲下身，平视着自己的儿子。他注意到西里斯右眼角也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位置稍偏。
"这是怎么来的？"他轻声问，指尖悬在伤疤上方，不敢触碰。
"飞行课！"西里斯骄傲地挺起胸膛，"我从扫帚上摔下来，但是抓住了金色飞贼！庞弗雷夫人说这个疤会变成银色，和你的一样酷！"
德拉科轻咳一声："我们该走了，麦格教授还在等着。"他的声音平静，但阿尔文能看到他灰蓝色眼底翻涌的情绪——五年积攒的愤怒、无奈，还有藏得极深的思念。
***
【霍格沃茨的回响】
城堡的大门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阿尔文站在台阶下，银灰色的长发被晚风吹起。五年了，霍格沃茨的每一块石头都还刻在他的记忆里，但此刻却陌生得令人心悸。
西里斯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催促："父亲！快点！"
德拉科走在阿尔文身侧，两人的手臂偶尔相碰，又很快分开。沉默在蔓延，但不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而是一种默契的留白，让彼此都能听见霍格沃茨的风声、湖水的轻响，还有远处礼堂传来的欢声笑语。
"他像你。"德拉科突然说，"固执得要命，明明飞行技术烂透了还非要逞强。"
阿尔文轻笑："那确实像我。"
"但决斗天赋惊人。"德拉科继续道，嘴角微微上扬，"上周他把克拉布家的孩子打进了医疗翼——用你发明的那个'无声昏迷咒'改良版。"
阿尔文猛地停住脚步："我从未发明过..."
"我知道。"德拉科也停下来，月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他在你留在马尔福庄园的笔记里找到的。十一岁就能改良高级魔咒..."他顿了顿，"莱斯特兰奇的血统，毫无疑问。"
礼堂的大门近在咫尺，温暖的灯光从门缝中渗出。阿尔文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五年了，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以为自己永远无法面对那些记忆。但此刻，西里斯正站在门口向他招手，笑容明亮得能驱散所有阴霾。
***
【礼堂的重逢】
当阿尔文踏进礼堂的瞬间，喧闹声戛然而止。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时间仿佛凝固了。
麦格教授站在教师席上，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泪光。海格的大胡子抖动着，手里的酒杯洒了一半。连皮皮鬼都罕见地安静下来，飘在半空中瞪大了眼睛。
"阿尔文·莱斯特兰奇。"麦格教授的声音有些颤抖，"欢迎回家。"
"家"这个词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进阿尔文的胸口。他的视线扫过礼堂——格兰芬多长桌旁，哈利、罗恩和赫敏正微笑着向他举杯；拉文克劳那边，卢娜戴着一顶会发光的帽子冲他挥手；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则交头接耳，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传奇学长。
而最让他心碎的，是教师席上那个空着的座位——曾经属于斯内普的位置，现在只摆着一瓶新鲜的百合花。
西里斯拽了拽他的袖子："父亲，我们的座位在这边！"
阿尔文任由儿子拉着自己走向斯莱特林长桌。德拉科跟在他们身后，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当阿尔文经过教师席时，邓布利多的画像对他眨了眨眼，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
***
【深夜的坦白】
宴会结束后，阿尔文站在天文塔上，俯瞰着夜色中的黑湖。五年前离开时，他也是站在这里，看着霍格沃茨在晨雾中渐渐远去。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德拉科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西里斯睡着了，抱着你的旧照片。"
阿尔文没有回头："他问了你很多问题？"
"比你想象的多。"德拉科走到他身边，两人肩并肩站着，"比如为什么你有两个颜色的眼睛，为什么你的魔杖是断过的，为什么..."
"为什么我抛下他？"阿尔文苦涩地接上。
德拉科转向他，灰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如同深邃的海洋："我告诉他，他的父亲不是抛弃他，而是在和自己战斗。"
阿尔文的手指紧紧攥住栏杆，指节泛白。五年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那些噩梦，那些孤独的夜晚，那些看着西里斯的照片却不敢触碰的煎熬。
"我梦见莱斯特兰奇庄园的地牢。"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梦见贝拉特里克斯的钻心咒，梦见...我父亲死前看我的眼神。"
德拉科的手覆上他的，温暖而坚定："现在呢？"
"现在..."阿尔文望向远处的禁林，那里有马人在歌唱，"现在我梦见西里斯从扫帚上摔下来，而我接不住他。"
夜风拂过两人的发梢，带着黑湖的水汽和禁林的花香。远处，霍格沃茨的钟声敲响午夜，新的一天开始了。
***
【新的开始】
第二天清晨，阿尔文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披上长袍打开门，西里斯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父亲！快看！"小男孩兴奋地挥舞着一封信，"麦格教授说我可以带一只宠物！我想要只嗅嗅，就像你动物园里的那种！"
阿尔文蹲下身，接过那封信。是霍格沃茨的标准入学物品清单，上面还有麦格教授的亲笔备注："鉴于西里斯·莱斯特兰奇-马尔福同学的特殊情况，允许携带经过驯养的神奇动物作为宠物（需由监护人签署安全协议）。"
"嗅嗅很麻烦。"阿尔文轻声说，"它们会偷走你所有的纽扣和金加隆。"
"我知道！"西里斯眼睛亮晶晶的，"但它们很聪明，而且...它们让我想起你。"
阿尔文的心脏漏跳一拍。他看向站在门口的德拉科，后者耸了耸肩："他看了所有关于你的报道，包括《预言家日报》那篇《巴黎的神奇动物驯养师》。"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温暖的光斑。阿尔文突然意识到，这五年来他一直在黑暗中行走，却忘了阳光始终都在——在巴黎的晨露里，在霍格沃茨的塔楼上，更在这个有着和他一样眼睛的小男孩的笑容里。
"好吧。"阿尔文揉了揉西里斯的头发，"但你要负责训练它不偷斯内普教授画像的假发。"
西里斯欢呼着扑进他怀里，阿尔文紧紧抱住这个小小的、温暖的奇迹。在儿子看不见的角度，他对德拉科做了个口型："谢谢。"
德拉科只是挑了挑眉，但阿尔文能看到他灰蓝色眼底闪烁的光芒——那是历经风雨后终于靠岸的船只，是迷失在黑暗中的旅人终于看到的灯塔。
窗外，霍格沃茨的旗帜在晨风中飘扬，新的一天正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