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阿瑾!”妊卿卿心跳如擂鼓,每次跳动都带着他的担忧和焦急。
“爷!遭了!”西风心中担忧,一股不安之感渐渐弥漫在心头,他急切地希望知道他家爷是否安好?
他与妊卿卿不暇思索的迅速追了上去。
而此时那高举圣旨的四大护卫之末——晴,已经乘船而去,妊卿卿与肖楼畹晚等人紧随其后。
“此时圣旨以下,恐怕已无转机,郡主,咱们还是赶紧回都城面见陛下要紧。”肖楼畹晚急道。
“不!”妊卿卿无奈摇了摇头。
“若是皇家禁卫军,或是朝中官宦,咱们倒是可以先回都城迅速稳住局面,但若是怀王,情况就是另一说了。”
“郡主是说,我家爷若落到了怀王手里,生死难料?”西风急问道。
“正是。”
一时间,船上所有人都沉浸在焦虑中。
直到上了岸……!
“陛下有旨,捉拿太子,押解至武安君府,择日归都!”晴高呼后,便带人冲进了矿洞中。
“什么?”
“押解至武安君府?”
“这怀王到底什么意思?”
晴径直掠过一脸冷肃的杨文君,半点脸色都不给。
而此时杜万通已经苏醒,只是整个人还有些有气无力,瞧着来人是怀王府的护卫,杜万通大约也猜到了几分缘由。
他捂着腰腹的伤处,轻咳了几声!
“太子听旨,陛下有令,特命属下押解,关押至武安君府,择日归都认罪。”
杜万通一副虚弱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能嘎!
可他轻蔑与桀骜的模样,惹怒了那宣旨的晴。
“太子,还不接旨?”
“儿臣接旨。”杜万通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踱步上前,只探出手,打算接过圣旨。
晴不悦,脸色一沉。
“太子跪迎圣旨。”
“放肆!隆恩允与本太子母妃一族,除陛下身边的国安嬷嬷传旨,其余人,特赦本太子不与跪迎。”杜万通冷眸肃目,呵罢!
妊卿卿便已冲进了矿洞,仔细将杜万通搀扶住。
而此时,西风与后卑早已拔剑相向。
“我家爷乃当今太子,纵使押解,也并非定罪,你敢对太子无礼。”
“皇家有令,对太子不敬者,杀。”后卑瞎编乱造道,嫣然一副肃然的模样。
西风近乎绷不住的望着后卑挑眉,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词?你说,你自己信吗?
后卑给与一个自信的抬眉,表示:我信。
西风无语!呵!可真有你的。
此时那宣旨的护卫——晴,脸色都已黑了一个度,似乎快要被气的喷出火来。
“妊卿卿!你的脸……?”杜万通虚弱的望着妊卿卿那红肿的脸,不可置信又恼怒非常,甚至是心疼。
妊卿卿无奈摇了摇头:“无碍!今日圣旨已下,将太子押解至武安君府,臣女陪太子殿下一同回杨家。”
“不可!”杜万通迅速拒绝。
若他一人被关押!杨家就不会被牵连,但若一同关押。杨家便坐实了同罪,可能牵连全族。
“如今杨家已难以独善其身,臣女跟随不跟随已没有两样。”妊卿卿十分坚持,她要与杜万通一同关押,这样,她便能随时照顾杜万通的伤势。
可是,杜万通比谁都清楚,落到怀王手里。必然要受一番苦楚的,他不想妊卿卿跟着受罪,那可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妊卿卿!莫要任性!”杜万通狠心将妊卿卿推开,自己则迅速一步一颠的虚弱前行。
就在妊卿卿欲追上来时,杜万通轻呵一声!
“杨文君!”
“知道了!”杨文君心知杜万通的身子,应了一声!便将妊卿卿拦在了身后。
“来人,押解太子殿下!”晴沉声厉喝!
怀王府的护卫便迅速涌上来四五个。
“本太子看谁敢!”别看杜万通重伤虚弱而如病娇公子的模样,但那股王者气息带着压迫的威势霸道的扑面而来,那肃杀之气不减半分,便令一众护卫一动不敢动,避讳着他就像避讳地狱的阎王。
晴一时气结,暗骂:没用的东西。
“既然是将太子押解至我武安君府,那便由我杨家的护卫押送吧!”此刻众人身后响起杨文君那不怒自威的沉闷声!
杨家护卫上前,气势恢宏,将晴等一众护卫衬得毫无气势,如同蝼蚁。
“杨家世子莫要违逆圣旨。”晴气结,怒喝!
“放肆!圣旨言明,押解至武安君府,你什么东西敢违逆圣旨让怀王府的人押送!”杨文君不落威势,怒喝一声!
瞬间将晴的气焰压了一半。
晴脸色难堪至极,却又不敢坏了怀王的计划,只得忍气吞声。
“走!”
他原本还想借着圣旨与怀王的名头在杜万通与众人面前耍耍威风,耀武扬威一下,谁知!众人都不吃这一套,反而还丢尽了颜面。
此刻,晴的脸色已经黑到快要绷不住了,整张脸都透露着:莫要惹爷,爷现在能活吞一个人。
妊卿卿此时的心情如同一团乱麻,焦虑、着急、不安交织在一起,一时令她无法冷静。
当众人跟着押解杜万通的众人离开蓬莱岛,过了海,穿过码头,一路行至武安君府府门口时。
围观百姓通通提着腐臭的污秽往杜万通身上打砸。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的全身上下便全是污秽,恶臭不堪。
可他却无半点怨言,默默承受,甚至毫无脾气。
“阿瑾!”妊卿卿冲了上去,抱住了杜万通,为他遮挡了不少污秽之物。
原本还平淡如水,情绪毫无波澜的他,在这一刻,心绪如海浪拍打,波涛汹涌,而百味横生,一股动容之色令他几乎不可置信的回眸望着她,那眼眶忽然染上了丝丝绯红。
时至今日,他还摸不透妊卿卿的心思,她从未对他如此维护过,甚至经常对他冷嘲热讽,不屑一顾,甚至只当他是众多追求中的跟屁虫,甩不掉的麻烦,甚至十分嫌弃他,看不上他。
可如今,她这又是为哪般?
“妊卿卿!你让开。”若不是双手双脚被束缚,他早已将妊卿卿推到十里开外。
“我不!阿瑾……!”让我感受感受你曾为我付出的一切,你为我承受了那么多苦楚与误会、质疑,这一世,我要与你并肩同行。
“妊卿卿!你莫要任性!”杜万通忍痛拒绝着妊卿卿的靠近与维护,甚至是以冷漠回应着妊卿卿。
妊卿卿苦笑,红着眼眶:“趁着年轻,若不任性任性,将来老了,就没有什么可回忆的了,遗憾终身。”
而此时!西风等人也围了过来,替杜万通承受着所有百姓的恶意。
众人感受到污秽之物的恶臭,忍不住频频作呕,难以忍耐。
“妊卿卿!此番……!”你又是做给谁看?是觉得我杜万通好戏弄,好欺骗,好拿捏吗?还是觉得,我只是你高兴时逗逗的小猫小狗,还是你生气时随意撒气的玩物?呵呵,前世今生,我都不想在被羞辱、欺骗,如果可以,与你再无交集,不想再重蹈覆辙。
一路艰难随行的所到之处,无不是百姓们的愤怒与发泄,肆意谩骂与指摘。
直到押解杜万通的人马在杨家府门口停下!
晴已经忍无可忍的摆了摆手,一众百姓才不敢造次的停了手,更甚至,此刻喊冤的人闭了嘴,哭唧唧的人也止了泪,起哄的人消失不见,帮着喊打喊杀的人也畏惧的缩着看戏。
“陛下圣旨,押解太子至武安君府,杨家还不速速开门。”晴那沉闷的厉呵声一落!
杨家大门便已迅速打开,似乎早已预料,等候多时,就等来人喊门呢!
晴纵下马背,挥了挥手,带着一众押解着杜万通踏进了武安君府。
而此刻,喊冤叫屈的老弱妇孺们大着胆子拦住了怀王府的护卫。
“那我们的冤屈呢!被太子害死的人呢!他们何其无辜,就只是关押太子吗?”
“咱们的儿女都死了,杨家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凭什么是关押,难道不是斩首示众吗?”
“对啊!对啊!”一群百姓也跟着起哄。
此时妊卿卿已经忍无可忍,冷眸肃目的转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早已沉下了神色,好似当年那蛇蝎毒妇又回来了,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想死的,尽管多说一句!”妊卿卿一声怒喝!所有百姓通通闭嘴。
这位郡主的名声他们是听说过的,虽然害怕,也畏惧妊卿卿的疯癫程度。
但!怀王府护卫不是在嘛!怕什么!
百姓们不信邪,哪怕心里惧怕,依旧试探性的起哄。
呵!
杜万通立即给了西风一个眼色,西风会意!
便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抓了一个起哄的男人,直接从腰间掏出短匕,将那人的整个手掌砍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