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地牢响起了清和的哀嚎声!
吓的一旁重伤的护卫全全缩在角落里。
开玩笑,杨家老太君的名声他们还是听说过的,一辈子都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尤其是严审俘虏的手段,那可是出了名的活阎王。
若是她被逮到,严审起来,可是能让人身不如死,但是看不到身上一点儿伤的。
“记住,在老身杨家,还轮不到你们撒野,今日看在怀王的面子上,饶你一命,滚!”杨家老太君那气势恢宏的声线一落!
一旁的护卫便扛着要死不活的清和离开了地牢。
当护卫将重伤的奄奄一息的清和扛到怀王面前时。
他竟一点儿都不惊讶!
杨家老太君什么样的脾气,整个蜀国的人都清楚。
敢在她的地界对一国储君动用私刑,那就是找死。
而杨家老太君能给他怀王面子,让清和全须全尾的回来,已经是她手下留情,开大恩了。
“王爷,您可要为属下做主啊!”清和不甘心,也不服气。
怀王不由得冷笑。
“去请儒医!”
“是!”
几个护卫将清和安置在床榻之后,便乖觉的退避了出去。
“原本也是你活该,本王提醒过你,适可而止,可你是怎么做的呢!想在杨老太君眼皮子底下将杜万通给打死,你哪里来的胆量啊!”
“可是王爷,您说的那批人马迟迟不来,属下担心也着急啊!若杜万通不能顺利死在武安君府地牢,您的计划便彻底失败了呀!”清和极力为自己的私心辩解道。
他与晴的感情深厚,已经超越手足。
听闻晴传圣旨时,杜万通等人百般刁难,折辱了晴,他心中愤懑,定要为晴讨回颜面,所以才带着私心,想为晴出口恶气。
可谁知道杨家老太君来的这么及时,还间接的让杨家老太君有借口为杜万通将牢房整修一遍。
王爷您是没看到啊!杨家老太君给杜万通装修的那一间牢房就跟新房一样,不要太豪华。
清和不服气。恨不得立刻让自家王爷将杜万通给弄死。
而怀王自然也知道清和的私心,他与四月、雨乍、晴都是自小跟着他长大的,他们的那点儿小心思他还猜不到嘛!
不过,说起方才清和提及的事,怀王也起了疑惑。
按理,这个时候,贤贵妃的人马应该抵达尚京城了才是啊!
“派去的探子回来没有?”怀王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门口的护卫便上前回话道:“不曾!”
“王爷,此事奇怪,按理,四月明明亲眼所见,不应该出差错才对。”清和忍痛说道。
“兴许是白日不好进城,故而要等到夜晚才方便行事。”那护卫思忖片刻,分析道。
怀王赞同的颔首,连清和也赞同那护卫的分析。
“不过!”清和忽然想起一事,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向怀王呈禀道:“王爷您恐怕都想不到,??虢夫人身边的永安老婆子居然会武功,而且极其高深。”
“什么?你没看错?”怀王表示狐疑。
若他没记错的话,华阳宫的主仆都是矫揉造作靠卖弄风姿迷惑丛帝的狐媚子,自来都是文弱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武功呢!
清和给予肯定的颔首:“王爷明鉴,属下怎敢欺瞒王爷,属下身上的伤,便有那永安老婆子的手笔。”
怀王听罢!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那这么说来,??虢夫人也有蹊跷了,这是为什么?
按理,后宫嫔妃身边儿有个武功高强的仆子也在正常不过,可是为什么在??虢夫人身上,他就有股莫名的畏惧之感呢?
怀王正想着,儒医也就被请了来,不过半炷香,便为清和处理好了伤势。
“伤势如何?”
那谨小慎微的大夫答道:“这位小哥伤势虽重,但好在不至于落下病根儿,只是内里受损,得多休息几日。”
“好,下去吧!”
“是!”大夫战战兢兢的退避后,四月也就回来了。
“王爷!”
“如何!”怀王轻轻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问道。
四月拱了拱手,惭愧道:“属下将那批杀手跟丢了,突然在城外消失,至今属下都未曾寻找到那批人的下落!”
“哦~?”怀王纳闷了,难不成这群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是不是半途被人截杀了?”清和有此疑问!
四月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一路尾随,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直到跟踪到城外便不见了那群人的身影!”
“那就奇怪了!”清和回忆着今日在武安君府的情景,也不曾发现那群人的踪迹啊!
“难不成已经埋伏在了城内各处?”清和道
“不可能,他们怎敢!”四月否定道。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在半路被人截杀了。”怀王给予肯定的答案。
“如此!那咱们这般费尽心思岂不是白费了。”四月不甘心,不想功亏一篑。
“莫慌,再等等,好戏,就要上演了。”
此时快要临近黄昏,妊卿卿已从昏迷中苏醒。
她睡眼朦胧,脑袋昏昏沉沉,而且伤口还有些疼!
她艰难的想要坐起身来,谁知道伤处剧痛,又只得乖乖躺回去。
“郡主,你醒啦!”当打瞌睡的肖楼畹晚被什么动静惊醒时,戒备的扫视一圈,发现是妊卿卿醒了,心下长舒了一口气,忙上前查看妊卿卿的伤势。
“可还疼?”
“你说呢!”妊卿卿挑了挑眉,尽说些废话,那不若让那箭刺进你的背脊试试,不过也幸而是背脊,没有刺中致命点,不然,她即刻便要呜呼哀哉了。
肖楼畹晚傻乎乎一笑,只要妊卿卿能平安苏醒,被她怼两句也就怼两句吧!
“畹晚!我昏睡了多久?”妊卿卿在肖楼畹晚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三日三夜!”
“什么?阿瑾!”妊卿卿既惊讶又担心。
她急得就要下床回武安君府瞧瞧杜万通是否还安好。
可身上的伤势不争气,疼得她根本没有力气。
肖楼畹晚赶紧搀扶着她制止道:“郡主,郡主您别动,眼下您养好伤势最要紧,太子那边儿若有不妥,西风自然会来消息。”
“真的吗?”妊卿卿心中担忧,根本不信肖楼畹晚的话。
肖楼畹晚给与“肯定”的颔首后,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道:“自然,昨日西风还来探望过你呢!说,让您好好休养,若太子有何不妥便来告知。”
“哦!那便好。”妊卿卿放下了几分担忧,靠在床头歇息。
不过,瞧着院子外面夕阳西下,倒是挺美,这么美的景色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蜀都城里只有数不尽的楼宇,仰望天空时,也只是方寸之地。
“畹晚,这便是书里常说的黄昏吗?”
“是的!”
“扶我出去瞧瞧!”
“好。”肖楼畹晚搀扶妊卿卿,迈着小碎步去了院子里。
黄昏的那头,是不是自由的天地呢!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方寸之地,禁锢在牢笼,很难受。
“咦!这么晚了,那位老人家要去何处?”肖楼畹晚好奇的指给妊卿卿瞧。
果不其然!见一垂垂老矣的老人杵着拐棍,佝偻着身躯,艰难的蹒跚着。
直到!她与好心收留妊卿卿与肖楼畹晚的妇人攀谈起来,二人才好奇的相视一望,因为此刻,那妇人已经落泪!
“出什么事了?老人可是遇到困难了?”肖楼畹晚有些纳闷。
大约半炷香,老人带着愁容与不舍离开,妇人抹着泪归家,肖楼畹晚才问!
“阿婶,出什么事了?”肖楼畹晚忙问!
妇人忙拭去泪水,无奈轻叹道:“那位婆婆家中有个傻儿子,自小便是个傻的,吃喝拉撒全要人照顾,那婆婆照顾了她家傻儿子整整三十年。”
“自半月前起,那婆婆便每天串门,挨家挨户嘱咐,若她死后,见了她家那傻儿子便给她一口饭吃。”
“那婆婆说,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可能挺不过这两日,奔走相告,交代后事。”说罢!妇人便又再次落泪,唉声叹息!
人生如此,哪有圆满!
“那,阿婆没有别的亲人了吗?”肖楼畹晚红着眼眶问。
妇人哽咽一声!
“都死了……!”一句叹息的话落!
妊卿卿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望着那步履蹒跚的老人,奔走相告,担心着自己的儿子将来无依无靠,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便是这个意思吧!
而此时此刻!她忽然想到了自己那还在国相府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