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瞧我,这才发现,姑娘你醒了?伤势可好多了?如今已是深秋时节,赶紧回屋暖和着,别在外面站着了,若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好。”妇人发现妊卿卿虚弱的站在门口后,赶紧抹了抹泪,拉着妊卿卿回屋去歇着。
待到妊卿卿与妇人回屋后,她暗自给了肖楼畹晚一个眼神示意。
似乎是察觉到了暗处的动静,估计来者不善。
肖楼畹晚凝气凝神感知,果不其然!她立时从后门绕了出去,趁机将暗处四处搜查的护卫全部斩杀。
随即擦干身上所有脏污血渍,回到屋内,以免吓坏屋中的一家人。
“郡……呃!小姐,果然是那些人。”肖楼畹晚说罢!
妊卿卿无奈轻叹一声!
“果然!看来此地,我们是无法躲藏了。”
“姑娘要走,可是你的伤?”妇人不放心,担心妊卿卿伤势未愈,赶路的话,可能会加重。
妊卿卿忙握住了妇人那长满老茧的手,安抚着道:“阿婶放心,我家离这里不远,只是,既然害我之人不肯罢休,日日在附近搜查,恐怕会牵连了你们一家。”
“且,若我们在此处多住一日,便会增加一份危险,迟早会被发现,阿婶,这些日子,多亏你的照顾,我的伤势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妇人无法!也只得放她们离开。
只是送别的不舍,多少让人有些感伤,目送着妊卿卿等人走后,妇人赶紧将与妊卿卿有关的所有物件全部烧毁,以免惹火上身。
只是回去的一路,都有无数护卫漫山遍野的搜寻,妊卿卿有伤在身,不宜杀出去,只得躲躲藏藏慢慢朝着尚京城而去。
“郡主!”肖楼畹晚小心提醒,顺便拽着妊卿卿隐入暗处,直到搜寻的人走远。
“这么多人四处搜寻你我的踪迹,只怕难以混进尚京城。”肖楼畹晚有些气馁。
妊卿卿紧紧握着肖楼畹晚的大手,给予无声安抚。
只是,肖楼畹晚抬眸的瞬间,正见一个护卫向一户人家问话,或许是老人家年纪太大,听不清也说不清,那护卫便不耐的走了。
“这个阿婆怎么坐在门口吃饭呢!”
妊卿卿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果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门口,佝偻着身躯,蜷缩着身子端着饭碗,由于年纪太大,牙齿都已经掉光。
瞧着那简陋的危房,碗里几不可见的稀饭,目光无神的目视前方,傻傻的一个人吃着。
“瞧着,好生孤独。”
“那位阿婆啊!是在等死呢!”路过的男人,挑着两捆柴火,听着肖楼畹晚的喃呢,忽然热心的说道!
肖楼畹晚与妊卿卿暗自吓了一激灵,一瞧原来是挑柴的大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迎着那大叔的轻叹声!肖楼畹晚忍不住问!
“阿叔,那位阿婆为什么在门口等死?她的家人呢?”
大叔再次唉声叹息!
“儿女都住去尚京城了,十年不回家一次,阿婆的老伴儿也死了好几年,你且看那阿婆,已是垂暮之年,命也就这几日了!”
肖楼畹晚仔细打量了一番毫无生机可言的老人,好奇道:“可阿婆倒是喜欢打扮,穿的倒是齐整!想必也是极其爱美之人。”
大叔听罢!冷嗤的轻叹一声!
轻描淡写道:“穿的是死人的衣服,人死后才能穿的,那阿婆怕死后没人发现,故而每天穿着死人衣服坐在门口,就是希望自己死后被人发现,将她掩埋……。”大叔无奈轻叹一声说罢!摇着头挑着两捆柴火便走了!
妊卿卿又是眼眶一红!哽咽于心。
当她打算将阿婆带走,自己奉养时,却不想,搜寻的护卫又来了。
“郡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且离开再说。”肖楼畹晚拉着不甘心的妊卿卿,赶紧隐入暗处,朝着前往尚京城方向而去。
她心中挂怀着那位老人,可自己却又无能力,一时间,郁结于心,默默落下泪来……。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一部分,也是见识人性的一部分。
二人好不容易悄咪咪的逃到尚京城城门口,却不想,正好碰上了等候她多时的怀王。
“郡主,许久不见!本王倒是瞧着你清瘦了许多。”怀王始终衔着一抹笑意,望着妊卿卿的神色,总是那么情绪复杂,就好似上辈子就认识,纠葛了半生爱恨情仇似的。
妊卿卿与肖楼畹晚起初还因为怀王的突然出现而暗自吓了一激灵,还有些惊慌,不过好在二人迅速冷静下来后,平复了几分心绪。
肖楼畹晚淡定的望着怀王福礼。
“怀王殿下万安!”
可唯独妊卿卿,桀骜、清冷,高傲着,他看着她的眸光总是带着一股怨恨与愤怒,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活剥了。
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让怀王的心里烦躁不安,甚至是没来由的一痛。
“郡主!受伤了?”怀王注意到她虚弱的模样,忙问!
“怀王明知故问!”妊卿卿一句淡漠而充满愤懑的话,将怀王呵的一愣一愣的,有些费解。
“这是什么话?”
肖楼畹晚瞧着怀王还在装傻,顿时就来脾气了。
“嘿!我说怀王……!”肖楼畹晚那气结的话还没有说完!
妊卿卿便迅速扯了扯肖楼畹晚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话,赶紧带着她离开。
可谁知!听话听到一半的怀王来了好奇心,也大约是猜到了什么,但不敢确定,纵马将二人拦了下来。
“告诉我,怎么回事?”怀王那霸道的眸光忽然撒了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二人,给予压迫极强的威慑力。
妊卿卿不想理会他,拽着肖楼畹晚就要走。
“妊卿卿!本王准你走了吗?”怀王那低沉的声音精准洒下,一副霸道的威势强压下来。
二人冷眸碰撞间,瞬间电闪火花,那戾气与凝冽的杀气,谁也不让这谁,一个比一个渗人,尤其是妊卿卿那想刀人的眸光,恨不得将怀王千刀万剐。
若此刻能一刀攮死他,她定然不会心慈手软,因为他,便是害死外祖母乃至舅舅全族的罪魁祸首,因为他,她失去了所有爱她的人,害她惨死在新婚夜。
妊卿卿赤红着双眸,怨恨的泪光,几乎就要喷出泪来,而此刻,上一世情节还历历在目,犹如万箭穿心,折磨着她的心。
怀王望着她那令他心痛的神色,既诧异又疑惑,就好似他欠他许多。
“妊卿卿!你竟敢这般直视本王。”怀王心中烦躁不安,只得以此令妊卿卿收回那杀肆肆虐的眸光。
当然,此时不是让你怀王赎罪的时候,我妊卿卿可以忍你一时。
“怀王若想知臣女为何受这般重的伤,只管去问你手下的人就是。”妊卿卿狠厉的撂下一句话,便带着肖楼畹晚要走。
怀王身后的护卫拔剑阻拦。
“让开!”妊卿卿不满的厉喝一声!
可此时怀王却忽然纵身跳下马背,直接将重伤的妊卿卿打晕,搂进自己怀里。
“郡主!”肖楼畹晚大急,拉着妊卿卿那苍白的小手就要将她夺过来时。
怎奈怀王府的护卫已经围了上来,将所有利刃都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只要她敢妄动,便立马将她的头颅砍成肉酱。
肖楼畹晚立即服软,谄媚、讨好的笑着,而后随着怀王的厉目示意,将妊卿卿的小手放下了。
“哎呀!别生气嘛!好说,好说,我又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怀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臣女计较咯!对吧!”
“呵!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怀王不由得冷嗤一句!随即打横抱起妊卿卿便朝着舞姬坊而去……。
“唉!怀王殿下……!别呀!你将郡主带走了,我怎么向杨老太君交代……,唉!怀王殿下,你不能大白天强抢民女啊!唉!怀王殿下……!”肖楼畹晚一时心急,想要制止。
可谁知道!她还没怎么样呢!这群护卫便冷冷一哼!警告她不要妄动,而且!她那细嫩的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利刃微微一动,她便吓的立马闭了嘴。
只得强颜欢笑:“我不动,我不动就是了,千万别动手,大伙都这么大人了,动不动就拔剑相向的习惯真的很不好,我阿母常说,大白天玩大刀,晚上要尿床,会被人耻笑的……。”
一众护卫听罢!无语的挑眉,纷纷抽了抽嘴角。
随即!逼迫在肖楼畹晚脖颈的利刃再次动了动,肖楼畹晚立时便老实了,尴尬的只能强颜欢笑。
嗨!什么人呐!玩笑都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