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无能,未能抓获夜袭的人。”四月惭愧道。
正在处理伤势的怀王只是摆了摆手。
“无碍!既知何人,左右又动不了,就无需深究了。”
“对了,本王让你打探那群活口的踪迹,可有打探到?”怀王目前最担心的,还是那群突然消失的老弱妇孺。
若是这些活口还活着,保不齐会令杜万通翻供,将来若再想动杜万通,就难上加难了。
“王爷,属下无能,至今没能找寻到那群活口的下落!”四月惭愧道:“不过,属下怀疑杨家将那群活口藏在了武安君府,今夜,属下便悄悄的去一探虚实。”
“杨家再蠢笨,又怎么可能将活口安置在杨家!岂不是给杨家招来祸患,杨家老太君焉有这般蠢笨!”怀王否定道!
“王爷,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四月固执己见。
怀王无奈轻叹一声!
“也罢!查一查杨家也好,若是能查出一个窝藏罪犯的罪证,那便有的好戏看了。”
“是!”四月面露一丝城府的笑意,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阴鸷。
待仆子将他手臂上的伤势处理好后,他便轻轻活动片刻,幸而妊卿卿有伤在身,身子虚弱,提不起力气,故而划来的那一刀不深。
呵!这小妮子,还真是狠心。
怀王轻抿一口茶,方问道:“蓬莱岛可有异动?”
“雨乍派人来传口信说,金铸神轮像还在蓬莱岛搁置,无人提及要将之运回都城。”四月如实回禀着。
怀王总觉得哪里不对?有些心慌。
“那批追随杨文君的精锐,还在蓬莱岛驻守?”
“是!雨乍日夜盯着,并没有发现杨家有什么动作。”
“怪了,这祭祀大典的日子迫在眉睫,杜万通怎的一点都不着急呢?”怀王疑惑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王爷!方才属下与晴将那两个老婆子追至武安君府时,发现杨家府邸四处均有人暗中埋伏,属下不敢打草惊蛇,故而不曾抓获,特来呈禀。”四月方想起方才在武安君府发现的一切,如实呈禀道。
怀王倒也不觉得意外,平静如常的问:“大约有多少人马?”
“不多,百来人,但属下瞧着个个都是精锐。”
“哦~?那这些人,应该是敌是友呢?”怀王思忖着。
“莫不是贤贵妃?”四月脱口而出道。
怀王摆了摆手,给予否定!
“以贤贵妃的性子,若真带了这么一批精锐来,只怕早就动手了,何必埋伏在武安君府四处。”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
“想必!祁北辰无疑了!”
“是他?”很显然,四月不相信,这世间哪怕再有深厚的友谊,也不能明知对方已是强弩之末的情况下,还能拼上自己全族人的性命去保你个即将被定罪的人。
“以祁北辰与杜万通的手足情谊,有何不可能。不过,他既来了,本王倒是乐意尽一尽地主之谊。”怀王说罢!饶有兴趣的将鱼食丢进鱼缸,望着水里的鱼儿为鱼食而抢的头破血流而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
“王爷想会一会祁北辰?”
怀王邪魅一笑,摆了摆手!
四月立时会意,开始清点人马!
而就在这时,都城的护卫也为怀王送来了信笺。
“王爷,定北侯来信!”护卫恭敬的递给怀王后。
他仔细阅览完毕,本来还一副邪魅之色,却忽的变得凝重,那无形的愤怒如火山爆发,不可遏制。
“没用的东西!”怀王盛怒之下猛地拍案而起,浑身涌动着怒意,仿佛要把整个舞姬坊震得颤抖不已。
此刻!屋中屋外的仆子、护卫都跪了一地。
“王爷息怒!”
“四月!”怀王厉喝一声!
坊外清点人马的四月迅速闪身来到怀王跟前。
见这么多人跪着,又瞧着怀王盛怒的模样。心中直打鼓,也跟着半跪于地。
“王爷,您有何吩咐?”
怀王冷眸中的凌厉之气,肆掠而来,那愤怒的火焰如同隔空给了四月几个耳光。
他将手里的锦帕丢给四月,神色依旧蕴含着无数“恨铁不成钢。
四月紧张而好奇的捡起地上的锦帕,打开仔细阅览,随即脸色大变。
“王爷!属下无用。还请王爷惩处!”四月自知办砸了差事,赶紧领罪认罚。
“哼!若眼下惩治你有用,本王即刻便能将你杖杀。”
“属下无能!”四月惭愧的低头垂眸,无颜面对怀王那盛怒的神色。
“去,将雨乍调遣回来!”
“是!”门口的护卫应声退避后。
晴也打探到消息,回来跪在了怀王脚下。
“属下无能,活口如今已至皇宫天牢,还请王爷责罚。”
四月与晴无奈相视一望,脸上的自责与惭愧来回交织。
瞧着四月那愁容满面的神色,心中忽的隐隐不安。
“难不成,蓬莱岛也出了差错?”
四月无奈点了点头,给予了一个“肯定”的颔首。
晴见状!立时为雨乍捏了一把汗。
不出半炷香,雨乍便带着惭愧而归,跪倒在怀王脚下。
“王爷,属下无能,还请王爷责罚!”
“本王叫你仔细看着,你却玩忽职守,你到底在做什么?如此醒目的重要之物,居然能在你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运走,本王养你有何用?”怀王近乎气急败坏,心底的怒火如同暴风骤雨般猛烈,吓得地上跪着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整个房中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短暂的沉寂之后,四月不得不为雨乍说情道:“王爷息怒,雨乍的能力属下等都是有目共睹,如若不然,您也不会派遣雨乍前往蓬莱岛监视杨家人的一举一动。”
“如今金铸神轮神像已完好无损的运至都城,缘由只怕只有一个,那便是在王爷您抵达尚京城时,便已经被悄悄运回了都城。”
“哦~?”怀王虚掩着眼帘,望着小心翼翼回话的四月,眸光似有狐疑。
“王爷明查,此间,一定是杜万通为掩人耳目,早已将金铸神轮神像掉包,迷惑了我等派去监视的细作……!”四月说到此处!
怀王便想起了当初命人混入蓬莱岛监视的细作。
“蟒奎那小子呢?”
“应当还在杨家!”四月赶紧答道。
“将他给本王带来!”
“是!”四月应声!迅速派人前往武安君府将蟒奎带来。
此人整日里混迹在杨家队伍里,为他鞍前马后的传话,包括那日妊卿卿与杨文君、肖楼畹晚商议如何将金铸神轮送出去的消息。
他还自信的为此布局,筹谋这么久,原来,一切都只是妊卿卿虚张声势,掩人耳目,瞒过了所有人的手段罢了!
只是!前去抓捕蟒奎那小子的护卫不但没能顺利混入武安君府,反而还被祁北辰的人扣押了下来。
当侥幸逃回来的护卫向怀王呈禀时!
怀王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眼中闪现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怒气。
“祁北辰,连你也敢跟本王作对!”
“王爷!此人过于嚣张,连您的颜面都不给,不如此刻便惩治了他,以儆效尤!”四月愤懑不平,早就看不惯祁北辰作风的他,恨不得立时拿他出气,一泄今日之辱。
怀王阴鸷着眸光,思忖片刻。
他望着窗外的月色,眸光定格在武安君府的某处,最终做出决定。
向身后的四月等人摆了摆手!
众人会意,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应是一声!退出了房门,开始清点人马,打算将祁北辰一网打尽。
深夜的武安君府外,静谧异常,每一处黑暗中都透着一股诡异的不同寻常。
原本以为祁北辰的人马埋伏在暗处的四月等人,这一转眼,便不见了暗中埋伏的人。
反而令怀王集结来的人马显得如此渺小、突兀。
望着死一般沉寂的大街小巷,灯火尽灭的武安君府,怀王心底不断涌出一抹不安。
细思之下!怀王大呼不妙!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