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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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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正被当肉鸡攻击全世界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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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将至的下午,空气沉闷得能拧出水来。

同福客栈大堂里,风扇摇头晃脑地吹着,也吹不散那股子让人昏昏欲睡的粘稠。

佟湘玉站在柜台后,手里摇着蒲扇,一口陕西方言带着独有的拖腔:“额滴个神啊,这老天爷是憋着坏呢,瞅瞅这天色,怕不是要捅个大篓子下来。”

李大嘴从厨房探出半个油光光的脑袋,搭茬道:“掌柜的说的对,我都觉着灶王爷今儿个打喷嚏了,火苗子乱窜,炒出来的菜都带着股子邪火气儿!”

他顺手撩起脖子上搭着的白毛巾擦了擦汗。

“大嘴叔叔,我的冰淇淋!”白敬琪叼着根冰棍,含糊不清地抗议,手里的左轮手枪“啪嗒、啪嗒”地转着圈。

“Hold on! hold on!马上好!没看正说火候问题吗?这可是关乎江湖声誉的大事!”李大嘴把头缩了回去。

郭芙蓉坐在桌边,拿着小锉刀细细打磨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地怼回去:“声誉?大嘴哥,你昨天那道‘黯然**炸馒头片’,**得邢捕头今儿早儿蹲茅房都没站起来,亲娘哎,这严重影响仕途啊!”

角落里捧着平板电脑的吕青柠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高科技眼镜片,酷酷地接了一句:“真相只有一个:馒头片炸老了,油温过高,导致油脂氧化聚合生成醛酮类化合物,引起肠胃蠕动异常。”

白展堂正拿着块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楼梯扶手,闻言扭过头,咧嘴一笑:“看看!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说话都跟打油诗似的:聚合氧化肠胃闹,蹲坑腿麻跑不了!”

佟湘玉白了他一眼:“展堂!莫要在这里乱讲话!注意点影响嘛!”

“就是就是!放着我来给大家讲点清爽的!”祝无双轻盈起身,手里变魔术般翻出两块快板,“啪啪”两声脆响后,竟带着点说唱节奏开口:“大嘴师傅心莫焦,天气闷热菜难烧,只要油盐掌握好,美味照样…诶?”

快板声和说唱戛然而止。

客栈里所有的声音,瞬间被掐灭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同福客栈通向厨房的那个门口。

并非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而是那里,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仿佛凭空从厨房的烟雾和蒸汽里凝结出来。

高大,结实,本该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此刻却狼狈得触目惊心。

一身深色的粗布劲装被撕扯得破破烂烂,沾满了污渍和深褐色的血迹——有些已经干涸发暗,有些还在缓慢地渗出新的殷红,形成一种刺眼而肮脏的斑驳。

那并非战场常见的刀剑伤,更多的是撕裂和撞击造成的伤痕。

他的额角开裂,皮肉翻卷着,一道醒目的血痕蜿蜒而下,流过紧蹙的眉峰,划过他布满硬茬的腮边,最后在下巴尖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暗印。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

里面像燃着两团烧尽了炭火后残留的、冰冷的灰烬。

那里面没有清晰的神采,只有一种被碾碎后又强行粘合起来的茫然和固执,空洞地越过眼前所有人,投向虚空深处某个找不到的目标。

他的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即将断裂的硬弓,每一次剧烈的喘息都带动着伤痕累累的胸膛起伏,像是破败风箱在绝望抽动。

凝滞的沉默只维持了一瞬。

紧接着——

“哗擦——!” 白敬琪手里的左轮手枪惊得脱手飞出,“咣当”砸在桌面上,冰棍“啪嗒”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了。

佟湘玉倒抽一口凉气,蒲扇“啪”地掉在柜台上:“额滴个…神啊!亲娘哎!这…这人从灶膛里钻出来的?!”

“葵花点穴手!”白展堂几乎是本能反应,身影一晃已挡在佟湘玉身前,指如疾风摆出架势,声音却透着一丝轻颤。

吕秀才猛地站起来,他的圆框眼镜差点滑到鼻尖,声音尖锐:“Holy **! Intruder! 芙妹!孩子们退后!”

他试图把郭芙蓉和身边的吕青橙、吕青柠往后揽。

“放着我来!” 祝无双下意识上前一步,身体却比嘴更诚实,手中的快板早已收了回去,手指攥得发白。

郭芙蓉眼疾手快,一手护住吕青柠,另一只手“噌”地就把刚刚磨指甲的锉刀举到胸前,声音有点劈叉:“别过来啊!我这锉刀开了刃的!专门锉不锈钢!”

旁边年纪最小的吕青橙毫不示弱,小脸绷得紧紧的,小手已经开始聚力,空气在她周身隐隐扭曲:“替我问候你主治大夫!”

莫小贝悄无声息地移到了楼梯边,看似随意,但那气定神闲的姿态和周身引而不发的浑厚气劲,已将这略显稚嫩但实力深不可测的少女化作了客栈一角沉重的定海神针。

龙傲天则靠在另一边的柱子上,他整了整一丝不乱的华丽衣领,撇撇嘴,带着浓重的粤语腔拖长声音:“顶你个肺…出场费都冇,搞到成身血,好冇台型啊。”

大堂角落,直播着这一切的微型全息投影设备忠实运转,将这一幕清晰地传递给了2025年的观众们。

【卧槽!何方神圣自带血浆包进组?群演这么拼吗?】

【这出场特效值五毛!血呼啦差的好真实!】

【佟掌柜表情包预订!‘我滴神啊.jpg’】

【小郭姐姐威武!指甲锉退敌!新型号防狼武器吗?】

【小橙子开大!惊涛骇浪搞他!】

【秀才飙英语好萌,芙妹默契满分!嗑到了!】

【莫小贝站姿绝了!这才是内力高手的从容!】

【龙哥diss一如既往的犀利!宇宙最狂不是浪得虚名!】

【这架势,佟掌柜今天饭钱是挣不着了,医药费怕要大出血!亲娘哎!】

【气氛有点吓人,邢捕头呢?快来维持秩序啊!】

阿楚和晏辰在短暂的惊愕后迅速交换眼神。

阿楚秀气的眉微蹙,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捂住了嘴,随即放下,指尖却捻着鬓角一缕碎发。

晏辰则自然地一步上前,侧身将阿楚护在身后小半个身位的位置,清俊的脸上温雅依旧,眼底却多了几分锐利的审视。

晏辰低声唤道:“铁蛋,傻妞。”

“来喽老板!”铁蛋——那个身材健硕、面容憨厚带点喜气的仿生机器人,嗓门洪亮,一口地道的东北腔瞬间打破了紧张的凝滞。

他几乎和声音同步出现在晏辰阿楚身边,动作快得像瞬移,和他并排出现的,还有娇俏玲珑、眉眼带着川妹子特有泼辣的傻妞。

铁蛋咧嘴一乐:“老板娘,甭怕,有俺和老铁在呢!瞅瞅这哥们儿,”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门口那血人,“外号是‘拼命三郎’,还是‘人形沙包’啊?整挺惨烈呀!”

说话间,他那双看似普通、实则拥有强大扫描分析功能的电子眼已无声无息地将目标从头顶扫到脚底,淡蓝色的数据流在他瞳孔深处飞速闪过。

傻妞则站在阿楚另一侧,利落地甩了甩脑后的长马尾辫,操着四川方言:“就是噻!老板,老板娘,莫得事!哪个龟儿子敢乱来,傻妞请他吃‘海底捞’——滚油锅的捞!”

她眼珠灵活地转动着,扫描分析着环境中的物理性潜在威胁,同时同步分析着铁蛋传回的数据流。

那堵在厨房门口的血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像是被周围鼎沸的人声和突然多出来的目光强行拉回了一点神智。

那空洞茫然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艰难地聚焦在客栈内的众人身上。

当他看到阿楚晏辰和那两台造型现代、与周围古旧环境格格不入的机器人时,目光猛地一缩,里面那冰冷的灰烬似乎又腾起一点灼人的火星。

“妖…妖物…同伙…”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破锣摩擦般的嘶哑声音,破碎而模糊,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虚张声势的恐惧。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晃了晃,更多的血顺着颤抖的大腿流下来。

他那双布满红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铁蛋和傻妞,仿佛他们不是人,而是择人而噬的恐怖妖魔。

他的手臂痉挛般地抬起,似乎想指着谁,最终却只是徒劳地在身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珠渗了出来。

“什么?妖物?同伙?”佟湘玉惊疑不定,看看那人,又看看铁蛋傻妞。

郭芙蓉举着指甲锉,声音扬高:“喂!你失心疯了吧!看清楚,这是人,不是妖怪!”

她转头对直播间全息影像喊:“家人们看看!宝宝们评评理!这么帅气的铁蛋和这么水灵的傻妞,哪里像妖怪了?这老兄眼神是不是有点问题?”

【就是!铁蛋多萌!傻妞多靓!怎么就是妖怪了?】

【这血人脑子被捶傻了吧?】

【怕不是古墓里刚挖出来的?对高科技过敏?】

【心疼龙哥又被无视了,宇宙最狂的排面呢?(狗头)】

龙傲天果然被刺激到了,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妖物?呵,我龙傲天在此,宵小妖邪退散!连我都不识,真系冇眼睇!”

晏辰轻轻拉住阿楚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指尖。

阿楚感受到晏辰掌心的温度,深吸一口气,压下最初的惊悸,朝晏辰眨眨眼表示自己没事。

晏辰这才向前迈出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与稳重,声音清晰沉稳:“这位兄台,你伤得不轻,此地是同福客栈,皆是好心人。何来妖物同伙之说?不如先让大夫为你包扎伤口,止血要紧。”

他伸出手,做出一个毫无威胁的平抚动作。

“好心人?好心人…”那血人喃喃重复着,眼神在晏辰温和的脸上和他后方戒备的众人、以及那两台闪动着非人微光的机器人身上反复扫视。

他的面容因痛苦和内心的剧烈冲突而扭曲着,嘴唇翕动,像是在经历一场无声的剧烈风暴。

突然,他猛地甩了一下仿佛要炸裂的头颅,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住铁蛋和傻妞,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决绝:“休…休想蒙骗于我!这些…这些怪物是你们的爪牙!是蛊惑人心的毒药!它们…它们在摧毁这世上的武艺传承!我奉皇命,誓要…誓要荡平所有…”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的起伏扯动了伤口,疼得他一阵痉挛,话语中断,但那疯狂燃烧、玉石俱焚般的狂信火焰,却从未熄灭。

晏辰皱眉,还未开口。

铁蛋猛地“哎呀妈呀”怪叫一声,声音极其夸张,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只见铁蛋双眼瞪得像铜铃,嘴里啪啦啪啦像打电报似的倒豆子:“哎哟我去!老板!老板娘!超级劲爆大发现!这家伙脑壳里头被人硬塞了个‘定时炸弹’!不是,是高端的玩意儿——生物神经植入芯片!型号老旧点,但绝对高科技的!搁现在算古董了,功能贼阴损!就这会儿功夫,它正拿这位哥的大脑当‘肉鸡’使呢!通过这位老哥自身的神经信号做跳板,正嗷嗷猛抽他剩余的生命能,疯狂向全世界还能连上的各大武馆、镖局、帮派的内部通讯系统…疯狂发射高强度的精神干扰信号哇!”

“啥意思?”白敬琪听得云里雾里。

傻妞迅速接话,语气清脆地解释:“打个巴适的比方,就像这老哥脑子被装了超级大喇叭,那个芯片正在逼着他用全身的力气、甚至命嘞,不断向外广播一种‘噪音’,专门干扰练武之人的精气神!长此以往,轻则武功退化,心浮气躁,重则直接把人搞废喽!”

铁蛋连连点头,东北腔又快又急:“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理儿!就刚才那几秒,俺老铁就拦截了至少一千条这种恶意信息流,方向覆盖了大明十三省!他脑瓜子现在就是个疯狂向外吐黑水的下水道!而且这芯片还在不断升温,烧他脑浆子呢!”

他指了指自己扫描对方头部时眼睛发出的蓝光,“这芯片本身也是个暴力玩意儿,自带强干扰和破坏功能,一直在搞他,他受这么重的皮外伤,至少有一半是这芯片失控爆发弄出来的!这倒霉催的大兄弟,就是个行走的、快要爆掉的‘信号炸弹’!”

这番分析石破天惊。

整个同福客栈陷入更深的震惊。

“我的老天爷!”郭芙蓉手里的指甲锉差点掉地上。

“额滴神啊!难怪这人满口胡言乱语…原来…原来脑子被妖物钻了空子!亲娘哎,这可咋整?”佟湘玉捂着胸口说。

吕秀才扶了扶眼镜,一脸后怕:“Unbelievable!太可怕了!这比蛊毒还邪门!高科技武器入侵大脑?这芯片的控制源头何在?”

他问到了关键。

“还在追查!”铁蛋和傻妞异口同声回答,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就在这短暂的震惊空隙——

“皇命!荡平!为了…为了…”门口的血人仿佛被“皇命”“荡平”几个词狠狠刺激了一下,眼神中那疯狂的火苗瞬间蹿升至极限,轰然爆发!

芯片似乎同步感受到了宿主强烈的负面情绪爆发,发出了更高频、更狂暴、无声的尖啸!

“呃啊啊啊啊——!!”

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嘶吼炸裂开来!

那人整个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强行催动,如同一颗失控的炮弹,猛地朝着离他最近的桌子——那张摆着几个空酒壶和花生壳的小方桌——撞了过去!

轰隆!

木屑与碎裂的瓷片、花生壳、酒水混杂在一起,四下飞溅!

整张桌子在他含怒的一撞之下瞬间解体!

“保护掌柜的!”白展堂身如疾电,一把拉住佟湘玉飞身后退,躲开飞来的碎片。

莫小贝看似随意地衣袖一拂,一股柔和却极其浑厚的力道涌出,堪堪将飞向吕秀才一桌的几块大碎片震偏。

“娘!小心!”白敬琪拔出左轮手枪,却不敢对着人开火,急得跳脚。

吕青橙反应极快,小手隔空猛力一推:“看我惊涛骇浪——呀!”

一股猛烈的水流凭空生出,气势汹汹地卷向那血人,想将他推开。

然而那狂暴状态下的血人硬顶着水流冲击,仅仅身体晃了晃,竟凭借蛮力和芯片加持的邪异力量,一把扯下那实木桌沉重的一条桌腿,嘶吼着就要砸向旁边的茶柜!

“哗擦!我的紫砂壶!”白敬琪惨叫出声。

危急关头——

“铁蛋!放歌!”阿楚清脆的喊声穿透了混乱!

她不知何时已快速操作了手腕上一个类似腕表的高科技设备。

同时,阿楚踮起脚,在晏辰脸颊上飞快地印了一下,动作俏皮又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别傻站着,精神攻击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晏辰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眼中闪过宠溺和笑意,朗声附和:“夫人高见!心理战升级!铁蛋,执行最高指令,音量最大!”

“得令!老板娘!”铁蛋怪叫一声,眼中蓝光大盛,他那挺括的胸口位置一道隐藏的音符光纹瞬间点亮!

巨大的声波能量被精准控制着方向,猛地向那暴走的血人轰出!

但他释放的不是武器系统,而是——

一阵充满魔性旋律、节奏铿锵、极为抓耳的闽南语歌曲瞬间炸响!

那歌声嘹亮、热情,带着草根逆袭的万丈豪情和乐观,在强大音效设备的渲染下,如同精神风暴般席卷了整个空间: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这歌声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诡异,太过不搭调!

那股积蓄已久的闽南语旋律仿佛一柄无形的重锤,带着奇特的穿透力和昂扬的、与此刻绝望疯狂氛围截然相反的生命力,狠狠砸进了现场每个人的耳朵。

“啊?”白展堂护着佟湘玉,正准备施展葵花点穴手,被这歌声震得下意识停下了动作,嘴巴微张。

“啥玩意儿?”李大嘴从厨房探出的脑袋猛地一缩,手里刚端出来的、准备当“暗器”泼出去的半盆开水差点扣自己脚上。

正奋力操控“惊涛骇浪”水流的吕青橙一个走神,那股洪流“噗嗤”一声力道泄了大半,化作一片水雾弥漫开来。

郭芙蓉忘记了举着指甲锉的威胁姿态,愕然地望向声音来源——阿楚腕表和铁蛋胸口同步闪烁的蓝色音符光芒。

龙傲天嫌弃地捂住一边耳朵:“顶…顶你个肺…咩魔音穿耳啊?”

现场最受冲击的,无疑是那狂暴的中心。

那血人——赵阿勇——刚刚抡起的沉重实木桌腿,携带着要摧毁一切的疯狂力量,在“爱拼才会赢!”最后那句标志性高亢唱腔炸响时,如同画面按下了暂停键。

“噗通!”沉重的桌腿脱手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赵阿勇的动作完全僵住了。

他所有的狰狞、痛苦、狂躁,都凝固在了那张血迹斑斑的脸上,像是被施了石化咒。

那双烧尽灰烬又燃起疯狂火焰的眼睛,此时只剩下纯粹的、死机般的茫然。

更奇诡的是他脑子里那个失控暴走的芯片。

“……&%¥#@!检测…检测到…未…未知高维文明信息…非逻辑序列…非标准能量波动…威胁等级评估系统…开始…开始递归混乱…逻辑单元无法锁定…数据溢出…警告…核心算法崩溃…重启预案…预案加载失败…滋滋滋…哔——”

一股微弱但异常尖锐杂乱的、如同老式收音机彻底报废前的尖利噪音,似乎只有铁蛋、傻妞以及吕秀才那特殊的高科技眼镜能捕捉到,从赵阿勇的太阳穴位置极其短暂地“泄露”了出来。

紧接着,他那双茫然的眼睛猛地向上一翻,露出大片眼白,整个壮硕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的沙袋,软软地向前扑倒!

“成了?!”晏辰和阿楚几乎同时惊喜出声。

“好机会!”一直紧盯着赵阿勇、手指在眼镜腿上快速操作的吕青柠大喊一声,“爹!就是现在!物理链接点在左侧耳廓后!”

众人还未完全从魔音灌耳的诡异气氛中回过神,一道身影已如狸猫般冲了上去!

不是别人,正是看似文弱的吕秀才!

他那圆框眼镜后的双眼闪烁着与平日书卷气截然不同的、锐利而沉静的光芒。

他在赵阿勇身体着地前的一刹那,恰好赶到,一只手稳稳扶住对方沉重的肩膀,避免他砸在地上伤上加伤。

而另一只手,则如同最灵巧的外科大夫在解剖最精密的仪器,两根手指并拢,精准无比地在赵阿勇左侧耳廓后方极不起眼的皮肤褶皱处轻轻一按一划!

滋啦——

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细不可闻的能量泄放声响起。

只见赵阿勇左侧耳后靠近发际线的一小块皮肤,突然像是某种生物薄膜般向上翻卷开来!

那景象说不出的怪异。

而在翻开的皮肤组织下,不是血肉或骨骼,赫然是一个绿豆大小的、散发着暗淡银灰色的金属孔洞!

里面隐约可见几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闪着幽蓝荧光的金属线路在缓缓停止运作,彻底沉寂下去。

吕秀才的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在皮肤翻卷露出接口的瞬间,他的另一只手早已从怀里摸出一根细如毫发、尖端带着复杂探针的工具——这明显是他平日研究稀奇古怪物品的工具之一。

工具尖端极其精确地探入那小小的接口。

咔嚓!咔嚓嚓!

几声极其轻微的、类似精密卡扣脱离的声响传出。

在肉眼难以捕捉的细微操作后,吕秀才手腕一抬,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捏着一个东西从那接口中抽了出来!

那东西极小,只比米粒稍大一圈,像一粒不规则的金属“石子”,色泽黯淡,表面沾着一点点类似生物凝胶的残留物。

它在吕秀才的指间一动不动,刚才那诡异的银灰色光芒彻底消失。

客栈里静得只剩下风扇转动的声音和众人粗重的呼吸。

“成…成了?”白展堂凑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不起眼的小玩意儿。

郭芙蓉也赶紧上前,担忧地看着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但呼吸变得稍微平稳了一些的赵阿勇:“秀才…他…没事了?”

吕秀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用一张干净的丝帕将那小小的芯片包裹好,递给身边一脸好奇凑过来的吕青柠:“暂时剥离了。但这芯片与他的神经束有融合迹象,强行暴力拔出风险极大,我只能暂时停止它的能量供给和物理连接接口。”

他指着赵阿勇耳后那个重新“闭合”的皮肤切口(那道切口在芯片脱离后瞬间又合拢恢复如初,只留下一条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白线),然后又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芯片主体还在里面,像一块镶嵌的畸形骨头,但能量核心和外部信号接口已经物理断开了。他现在……暂时安全。”

“哇哦!爹你好厉害!”吕青橙崇拜地看着吕秀才。

“子曾经曰过,”吕秀才习惯性地捋了捋下巴,脸上带着一丝技术型人才的自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这‘百宝探针’,专门研究…咳…”

他及时刹住了话头,收起工具,开始认真察看赵阿勇耳后那道细微的伤痕,以及他脸上、身上那些最陈旧、几乎被新伤覆盖的痕迹。

突然,吕秀才的目光死死定住了。

就在赵阿勇左侧额角,那道被新裂开的伤口深深覆盖的底下,靠近发际线的位置,隐约露出一道极其模糊、几乎与皮肤同色的旧疤痕。

那道疤的形状非常古怪——弯弯曲曲,像是……一小段扭曲的枯枝?

或者说……更像是某种特殊的记号或烙印!

这道几乎要消失的陈年旧疤,显然早于那颗被强行植入的芯片存在很久很久了。

“这…”吕秀才的眉头越拧越紧,一个大胆而荒诞的推测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猛地抬头,看向一旁正掏出便携式清洁凝胶为阿楚擦溅到酒水的衣袖的晏辰,声音因为极度的惊诧而有些发颤:“晏…晏兄,你看这个!”

晏辰和阿楚立刻凑上前。

铁蛋和傻妞也扫描着那道疤。

晏辰仔细辨认着,眼中充满了讶异:“这是…某种烙印?不像是刑讯留下的…倒像是…自愿接受某种部族或团体的古老标识?”

他的历史知识储备非常丰富。

阿楚也仔细看着,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腕表的边缘,眼中光芒闪动:“自愿?守护?他刚才死也要‘荡平’他口中的‘怪物’,是为了什么?为了守护?可是守护什么?朝廷?还是……”

她的目光移向那道旧疤,“……这个?”

晏辰心中剧震,迅速和阿楚交换眼神,两人眼神里都藏着同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猜测。

晏辰俯下身,轻轻拨开赵阿勇额角沾染的血迹,让那道古旧的伤疤更清晰地显露出来。

他那双总是温文尔雅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锋,紧紧地、几乎要穿透那沉睡意识壁垒般,看着赵阿勇紧锁的眉头和伤痕累累的脸。

“兄台,”晏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穿透沉滞的空气,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你到底…在守护什么?”

他的声音并不严厉,甚至带着某种悲悯的叩问。

“你口口声声‘奉皇命’,要‘荡平妖物同伙’,守护所谓的秩序。可那真的是你的命吗?那真的是你的本心吗?”

他伸出手指,指尖没有触碰对方,只是隔着一点距离,轻轻点向他额角那道仿佛凝聚了所有痛苦过往的旧痕。

“这道疤…远比那颗让你痛不欲生的芯片更早刻在你的灵魂里!它和这芯片,绝不是同路。它代表的,绝非强加于你的冰冷命令和狂热信条!它更像是一种…烙印于血脉深处的誓言!一种…基于生命本身的热望、而非杀戮和毁灭的守护!”

“你拼命搏杀、承受剧痛也要毁灭的目标…那些在我们看来不过是帮助你、代表先进文明产物的机器人…难道真的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恶’?”

晏辰的声音渐渐升高,带着强烈的感染力,像是在唤醒尘封的记忆之匣,“你真正应该守护的东西,那些值得你用命去换、用热血去扞卫的…究竟是什么?是人?是情?是心底最不容玷污的净土?还是…某个铭刻在这道旧伤底下的面孔?好好想想!”

阿楚也蹲下身,清澈的眼眸凝视着赵阿勇,她的声音轻柔而充满力量,像是在迷途旅人的耳边细语:“那首歌…你还记得它的旋律吗?‘爱拼才会赢’…它响起来的时候,有没有一点…一点点…让你觉得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另一个地方,伴着另一个笑脸…听过这样的歌谣?”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诱惑,“是…谁唱的呢?”

昏迷中的赵阿勇,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仿佛在意识深处掀起了一场无人能看见的滔天巨浪。

晏辰和阿楚的声音交织着,在客栈里回荡。

佟湘玉忍不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额滴神,说得额都要落泪咧…”

郭芙蓉紧紧握着吕秀才的手,咬着嘴唇。

莫小贝靠在墙边,看着赵阿勇,平静的眼神深处有细微的波澜。

晏辰的诘问、阿楚的引导、同福客栈众人无声的关怀……如同投入古井的重石,在赵阿勇死寂的意识深潭里,激荡起难以想象的剧烈漩涡!

轰——咔!!!

恰在此时,窗外酝酿了许久、压抑得令人窒息的雷暴终于完全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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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惨白色的、仿佛要将天穹撕裂的巨大闪电,毫无征兆地劈开沉重的铅灰色云层!

紧跟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震得整个同福客栈都仿佛在簌簌发抖的炸雷!

轰隆隆隆——!!!

这天地间最暴烈的巨响,像一根巨大的木槌,狠狠地敲开了禁锢着赵阿勇痛苦记忆的闸门!

就在那炸雷响彻云霄、照亮客栈门窗一角的瞬间——

地上的赵阿勇身体猛地一抽!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电流般从他四肢百骸的每一个旧伤口疯狂涌向大脑!

那不是芯片残留的灼烧感,而是一种深入骨髓、源于自身被强行扭曲和压抑的真我记忆的撕裂痛楚!

“唔…呃…呜…”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从他喉间滚出。

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浪托起,猛地弹坐了起来!

那双在刚才的昏迷中还翻着白眼的眼睛,此刻骤然圆睁!

里面所有的茫然、暴戾、冰冷…像被这道闪电彻底劈碎!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巨浪——纯粹由失而复得的、被掩埋至深的记忆冲击组成的惊涛骇浪!

一幅画面,如此清晰、如此色彩浓烈、带着闽南潮湿咸腥的海风气息和阳光的温度,狠狠地撞碎了他记忆的壁垒:

那是一片被夕阳染成金红的闽南小渔港。

咸湿的海风吹拂着棕榈树叶,沙沙作响。

简陋的木屋前,一条长长的渔网还带着湿气晾在竹竿上。

就在那简陋的屋廊下,一个小女孩正坐在小马扎上。

她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小脸晒得红扑扑的,赤着脚丫,身上穿着朴素的碎花布衫。

她的一条手腕上,系着一根编织得很用心的、鲜亮的红绳。

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正带着浓重的乡音、奶声奶气地哼唱着一首熟悉的、欢快质朴的闽南小调。

小小的声音充满了快活和无忧无虑:

“天顶的星…拢来伴月娘…阿姐教阮的…爱拼…拼才会赢…”

歌声轻快,笑容灿烂。

女孩仰起头看他,眼神干净得像倒映着大海的玻璃珠,里面满满都是对身边这个沉默但可靠的“大哥哥”的依赖和信任。

她手腕上的那根红绳,红得那么鲜艳、那么纯粹、那么滚烫!

那是她在海边捡到最好看的贝壳,跟货郎换来的丝线,然后花了整整一天笨拙地为他编的“护身符”。

她仰着脸,把红绳递给他,声音脆脆的:“阿勇哥哥!戴着!阿嬷说戴上红绳绳,走海不翻船,打坏人不受伤…”

红绳……歌声……那个小小的身影和那双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睛……

“呃…啊啊——!!!”

一声比外面炸雷更加惨烈的嘶吼,从赵阿勇的胸腔深处、仿佛从被撕裂的灵魂中疯狂爆发出来!

他双手猛地抱住头颅,十指深深插进沾满血污的头发里,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

那不是痛苦的挣扎,而是刻骨铭心的巨大悲恸和铺天盖地的、迟到太久的悔恨!

他像个迷失太久终于找到回家路的孩童,却又发现家园已成废墟,只能发出野兽般绝望的恸哭!

他想起来了!所有一切!

那根红绳!那首歌!

那个在某个暴雨夜,为了保护他这个卷入帮派仇杀的“大哥哥”而被突然袭来的凶徒抓走、从此再也杳无音讯的阿妹!

那个……他曾在泥泞血污中,用额头对着阿嬷的灵位,忍着刀刻般的剧痛让老巫在额角烙下那个代表一生守护誓言印记…发誓要守护的小小身影!

他所谓的“奉皇命”,不过是重伤濒死、流落京城时,被那个阴鸷的“厂卫大人”灌下的**汤和强行植入的思想钢印!

那个人扭曲了他心中因失去阿妹而产生的滔天怒火和刻骨自责,将其引向了对一切“异端”、“蛊惑人心之物”的疯狂仇恨!

将他对朝廷的敬畏和对保护弱者的侠义本能,扭曲成了消灭所谓“祸乱武源”的“妖物”!

他像个傻子!像个疯子!像个被人操弄的木偶!

用他那双曾经发誓要保护的手,沾满了无数他以为该杀的“妖物同伙”或无辜“被蛊惑者”的鲜血!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去搏杀、去毁灭,去完成那荒谬绝伦、扭曲罪恶的“使命”!

到头来,他真正要守护的珍宝,早已在不知名的角落湮灭!

而那烙印在灵魂深处、最神圣不可侵犯的记忆和誓言,却被用来当成他疯狂毁灭的工具!

巨大的痛苦和清醒带来的尖锐认知,像无数烧红的钢针扎进他的大脑和心脏!

泪水混合着汗水和脸上的血污,从他那双悔恨到近乎崩裂的眼眶中滚滚而下,在脏污的脸上冲出两道曲折的泪痕。

整个同福客栈,鸦雀无声。

只有赵阿勇压抑的、嘶哑的悲泣在断断续续地响起,每一缕都绞得人心头发紧。

佟湘玉捂着嘴,已是泪流满面。

郭芙蓉红着眼眶,紧紧靠在吕秀才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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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贝轻轻叹了口气。

龙傲天抱着胳膊转过头去,难得地沉默。

连铁蛋那双电子眼里的蓝光都柔和了下来。

直播设备的全息投影平静地运转着,仿佛一个冷静的记录者。

【原来如此…守护的记忆被扭曲,成了毁灭的工具…太惨了…】

【那小女孩的笑容好暖,红绳好刺眼…哭死】

【恶人利用善念作恶,这是最深的残忍】

【还好有同福客栈!还好有那首歌!救赎啊!】

【看得我好难受…被操控的人生,找回的却是锥心的痛】

【扭曲信仰的力量太可怕了…这个芯片简直诛心】

【掌柜的别哭了,抱抱(数字眼泪)】

【致敬那些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人,哪怕迷路过…】

【唉,真正的魔,一直都在人心】

窗外的雷声渐渐转弱,但雨点开始重重地敲打着屋顶和窗户,如同天地也在为这段悲恸垂泪。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或许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赵阿勇剧烈颤抖的肩膀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那撕心裂肺的悲泣也终于化作了无声的泪流。

他抬起脸,泪水和血水纵横交错,在那张粗犷而饱经风霜的脸上显得无比凄怆。

但那双眼睛,虽然红肿,里面淤积的重负却已被冲刷干净,露出一种近乎虚脱、却又奇异地透着澄澈的清明。

他缓缓地,极其费力地抬起头。

目光扫过佟湘玉含泪的关切,扫过吕秀才和郭芙蓉握在一起的手,扫过晏辰和阿楚并肩而立的身影,扫过铁蛋憨厚的身影和傻妞清澈的眼眸……

最后,他望向了同福客栈那被风雨敲打的窗户。

外面,暴雨滂沱。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身体。

动作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和身体的伤势而显得僵硬。

没有人上前搀扶,所有人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安静地等待他完成自己的仪式。

最终,他踉跄着站稳了脚步,正对着整个同福客栈的所有人,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客栈里饱含了人情冷暖的空气全部吸入肺腑。

他那沾满血污和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饱含着刻骨铭心的痛悔、难以言喻的感激、以及一丝劫后余生般微光的笑容。

他抱紧双拳,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与全部的尊严,向着为他提供了解脱之路的众人,向着这个在他陷入最深黑暗时接纳了他的、小小的灯火阑珊处,庄重地一揖到底。

额头几乎要碰到地面。

当他重新抬起头,看向晏辰和阿楚时,那双重获清明的眼中闪烁着水光,声音嘶哑颤抖,每一个字都像饱浸了雨水的石头般沉重清晰:

“诸位恩公!赵阿勇……前半生执迷不悟,为虚妄信条空耗热血。拳锋指向的,竟是此生至重之人最深的惦念!”

他的目光掠过窗外的雨幕,仿佛穿透了时空,“枉我自诩仗剑守护,却成了恶念手中最利的屠刀!”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从深渊爬出、斩断枷锁的决绝:

“今日方知,何为当守!何人当护!”

他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发出沉闷的声响:“此情此心,永不敢忘!大恩不言谢!赵阿勇…告辞!”

说罢,他再次深深抱拳一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

每一步踏在地板上,都留下一个湿漉漉、带着血痕的脚印。

他的背脊在巨大的伤痛和疲惫下依旧挺得笔直,如同风雨中虽被打弯却终将重新笔直向天的青松。

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毅然决然地走入了同福客栈门外那片瓢泼的、仿佛能洗涤一切罪恶与悔恨的倾盆雨幕之中。

暴雨瞬间吞噬了他的背影,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在天地间回荡。

客栈里,无人言语。

阿楚轻轻靠在了晏辰的肩头,低声道:“希望他能找到……”

晏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接住她的话头,声音轻而坚定:“会的。他心里的罗盘,终于拨回了正北。那片海…还有那根红绳和歌声……终会是他的灯塔。”

莫小贝注视着门外连成一片的雨帘,淡淡道:“执念破灭,真念重生。倒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直播设备安静地工作着,弹幕如小溪般静静流淌:

【侠骨归途海风暖,雨涤前尘红绳牵】

【真正的侠,是守护心中的微光啊】

【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虽然难过,但结局充满希望】

【同福客栈,灵魂驿站】

【家人们,这期有点沉重,但值得思考…】

【江湖义气好,终不及人情暖】

全息投影的光线在晏辰和阿楚平静但充满力量的身影上投下淡淡的光晕,也为这被暴雨包围的小小天地点亮了恒久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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