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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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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穿越者,泪腺配了增压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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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如银针的雨丝给七侠镇罩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同福客栈大堂里暖意融融,阿楚支在柜台边划着最新款的透明平板——“宝宝们瞧见没?掌柜的今儿这身新襦裙,绣花针脚细得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

晏辰斜倚在她身侧,指尖卷着她一缕发丝低笑:“哪只苍蝇敢近我家阿楚的身?它怕是没尝过我的‘情意绵绵刀’。”

旁边的佟湘玉耳朵尖立刻捕捉到了,放下算盘猛一跺脚:“哎哟喂!腻歪也得看时辰!这都第几波‘狗粮’了?亲娘啊,影响额们客栈的仕途——营业额啊!”

傻妞端着茶水,地道的川音脆生生响起:“老板娘,莫慌嘛,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

铁蛋嘎嘣咬碎一颗核桃,东北腔震得空气嗡嗡响:“拉倒吧媳妇儿,这俩老板撒‘狗粮’的频率堪比郭芙蓉练‘排山倒海’,自带二十四小时循环功能!”

他话音才落,手中一颗核桃仁精准弹飞,被郭芙蓉凌空接住塞进嘴里。

【湘玉掌柜是懂带货的!这件裙子放链接,我梭哈!】

【情意绵绵刀求教学!想拿来削我男朋友苹果!】

【傻妞真相了!所以吕青橙打白敬琪是预备结婚信号?】

【铁蛋你东北话里夹核桃渣了亲!】

直播镜头忠实地扫过门外清冷的石板街,细雨织成一张朦胧的灰网,突然,一道极其刺目的红,如同撕裂画卷的血口子,从绵密雨幕里狠狠扎了出来,是伞,一把颜色浓烈得几乎不真实的朱砂红油纸伞。

伞面微抬,伞下的人显露出来,是个女子,通身昂贵的锦缎袄裙,金银珠翠点缀得恰到好处,只是那张原本该精致雍容的脸,此刻惨白得像刚刷了石灰水,又被暴雨冲过,精心描画的黛眉凤眼下,泪痕蜿蜒交错地糊开了口脂与胭脂,整个人如同被暴雨蹂躏后的名贵绢花,华丽底下透着股惊心动魄的凄怆,她步子不稳,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却又目标明确,踉跄着径直闯进了同福客栈敞开着的大门。

冷风裹着湿气和雨星子劈头盖脸刮进来,暖意融融的大堂瞬间静了一瞬,所有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女子无视众人,一双空洞绝望又死死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睛,透过凌乱的泪幕,死死钉在柜台后一脸错愕的佟湘玉脸上,那声音像是被粗石磨过,带着哭腔刮擦着所有人的耳膜,抖得不成样子:“同福……同福客栈……当真能……能解天下愁怨?”

这词儿新鲜!晏辰眉头一挑,正想把“解人愁怨明码标价”的骚话溜出口,铁蛋那对极有科技感的机械眼瞳倏地爆出一圈旁人看不见的深蓝数据流,扫描光束顷刻间笼罩来客,不到零点一秒,铁蛋的东北腔带着一种混合了惊讶与冷酷的电子音效响彻大堂:“老板!重大情况!这位…小姐的内置数据库对出来了,大明朝淮扬首富凌婉初,专营盐铁,富可敌国!最新数据显示:遭遇合法丈夫张裕安系统化、慢性投毒行为超过十二个月!‘冤情分析模块’负荷超标!能量情绪即将爆炸——物理层面都具象化危险警示了!”

他粗壮的手指啪嗒在胳膊上弹出的虚拟屏上按了一下,一串猩红的数据流如血浆般迸溅又迅速熄灭。

“额滴个神啊——!”佟湘玉倒抽的那口气像是要噎死自己,眼珠子瞪得溜圆,“慢…慢性…投毒?!”

恰在此刻,悬浮在空中那巨大的全息直播弹幕墙,如同被砸了一记闷棍,骤然间以几何级数疯狂刷新、堆叠、汹涌爆炸:

【卧槽卧槽卧槽!盐商寡妇复仇记!】

【吕青柠!!!!我女鹅快上!!密室投毒案是你的Showtime!!!】

【莫小贝快给她输真气护住心脉啊啊啊!】

【@邢捕头 这波能混多少赏银?@燕小六 唢呐备好准备送人犯!】

【等报告!没现代检测报告我要闹了!】

【放着我来——!!!这是无双姐姐的声音!】

【系统化…下毒十二个月…这男的下的是水滴筹的毒吧?】

整个同福客栈被一股无形的、混合了惊愕、愤怒、猎奇和助人为乐的狂暴电流击中,瞬间沸腾起来,像一碗滚油被倾倒了半碗冷水。

“放着我来——!”祝无双声音发颤,人已经闪电般掠至近前,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凌婉初。

龙傲天紧随其后,粤语如同机关枪扫射:“丢!落雨湿湿!快扶去火炉边先!浸病佐点算啊!”

郭芙蓉“哗擦”一声把茶杯墩在桌上:“排——山——倒——海!不是对这弱女子!是对那个畜生!”

吕秀才眼镜片后的眼睛烁烁放光,语速惊人:“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不不,此时当曰:天道有常,报应不爽!芙妹!我们是否应即报官……然则需确凿……”

“报甚报官!小爷我正义感都上头了!”白敬琪动作帅气得能上明城少年偶像榜,一个滑步从二楼楼梯栏杆潇洒旋身而下,手已按在了腰间的亮银左轮枪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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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才落,一声属于孩童的清亮暴喝响起:“惊——涛——骇——浪——!”

吕青橙人小气足,小身板从她爹身后窜出,白嫩的手掌带着一股肉眼可见、几乎扭曲前方空气的澎湃气流猛然推出,目标却不是凌婉初,也不是她身前的任何人物,而是角落里无人问津的一张方凳上——一只冒着热气的茶杯!

嗖!可怜的水杯,连同半杯热茶,被这股霸道掌力掀得平地升空,打着旋儿惊恐地朝着屋檐方向飞去!

“哗嚓!青橙你准头呢!”白敬琪眼睛一亮,拔枪、开保险、瞄准一气呵成,清脆短促的枪声在大堂内炸响!

砰!子弹擦着杯沿边缘飞过,只打飞了那倒霉杯子的一条小拇指粗细的壶柄,杯子本体完好无损,打着旋儿落向佟湘玉的头顶——被她身边的莫小贝轻描淡写地伸出两根白生生手指,恰好钳住了杯口,杯里的水竟一滴未洒。

【白敬琪!!!你的枪法终于没打坏东西了!!!喜大普奔!!!】

【青橙女侠好掌力!!!这杯保住了!它今天感动得想嫁给你!】

【莫掌门内力已臻化境!两根手指救下掌柜发型!】

【亲娘咧!这飞杯案要成咱客栈保留节目了?】

“嘶…好险好险…”李大嘴抚着心口,擦汗的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我说凌小姐……额这位女财神…要不先来个刚炸的黄金鸡米花压压惊?吃乃大事…”

佟湘玉惊魂未定地护住自己新襦裙上那昂贵的刺绣:“额滴个神啊!李大嘴!你那爪子油渍麻花的!莫挨我的苏绣!”

她转头看向莫小贝,声音又软又急:“小贝!快!帮个忙!”

莫小贝神情是难得的严肃,朝李大嘴嫌弃地摆摆手,指尖已搭上凌婉初纤细的手腕,她的动作快如残影,一股精纯阳和又无比浑厚的内力,顺着脉络小心翼翼地探入。

“脉象细弱,跳得快而乱,时隐时现…像被惊了的鸟雀…”莫小贝皱紧眉头,内力探查如触冰窟,“不是寻常寒症,那毒……当真阴狠得很!脏腑…都被一股冰冷的邪气缠住了!”

她抬头看向阿楚晏辰,眼中满是疑问,显然她的内力能“感觉”异常,却无法像机器一般分析成分。

“傻妞!”晏辰果断指挥。

“要得!”傻妞一步踏前,手腕灵活一转,手心翻出一支闪烁着幽蓝冷光的微型注射器,“凌小姐,莫动哈,一滴血,揪出真凶!这针头比蚊子温柔!”

针尖瞬间刺入对方因冰冷而泛青的指腹,几乎针头扎入的同时,傻妞手臂上投射出复杂的分子结构三维图谱,猩红的警告信息覆盖其上:“高危:复合神经毒素【跗骨幽兰】。主要成分:河豚毒素改良型,曼陀罗花精粹增量版(剂量足以致幻致瘫),罕见南疆阴寒蛛毒……可致全身麻痹、脏器缓慢衰竭、意识清醒忍受剧痛……解毒方案生成中:主成分拮抗剂需混合以下:百年蛇胆(中和寒性)、天山雪莲心(修复心脉)、化功散(针对性溶解神经毒素,此物风险极大)…”

一连串专业名词和结构图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吕秀才推了推滑落鼻梁的眼镜,语速飙到了最高档:“河豚者,剧毒也!曼陀罗,致幻致眩!南疆阴寒蛛……子曰,天地生化,相生相克,必有解药……然则天山雪莲心极其难得,化功散更是伤人奇功之险物!需慎之又慎……”

凌婉初被莫小贝浑厚内力暂时稳着,又被傻妞采了血,人稍微清醒了些,听闻自己日夜受苦的根源竟如此毒辣复杂,眼泪瞬间决堤,她猛地攥紧了祝无双搀扶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是…是他…张裕安……他书房…那暗格里…总…总有一盒……紫色……香料……盒子底……有暗层……”

“紫色香料盒?暗层?”郭芙蓉性子急躁,用力拍了下桌子,“排山——!待会儿再海!找到那个盒子不就证据确凿?!”

就在这所有人心头紧绷、注意力都集中在凌婉初的证词和傻妞光幕上那触目惊心的毒素构成之时,屋檐之上,那根被吕青橙惊涛骇浪掌力轰过的、正对大门的老旧横梁阴影深处,毫无征兆地闪现出一点比蚊子还细微的寒星!

并非暗器射出的呼啸,更像空气被极度压缩后陡然释放的“噗”声,一枚短小、漆黑、几乎融入阴影、尾羽裹着特制消音绒布的弩箭,如同深渊里射出的死亡獠牙,悄无声息又狠毒精准,带着恐怖的动能,射向凌婉初的心脏,其速之快,比眨一下眼更短,目标:致命绝杀!

凌婉初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悲愤之中,毫无察觉,离她最近的祝无双和龙傲天刚因她的话而心神激荡!

烛影摇晃的瞬间,“老板娘——!!”铁蛋的爆喝如同炸雷,伴随着他庞大机械身躯启动时独有的高强度合金瞬间张弛释放的“铿”然锐响,他那魁梧的身形以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毫无预兆的原地爆发式启动,瞬间横移,巨大的金属手臂幻影般抄起柜台上一只足斤足两的粗瓷大碗——那本是李大嘴用来准备装红烧狮子头的!

呼——!沉重的黑影,带着铁蛋全力的挥击动能,如一面飞旋的盾牌,后发先至!

铛——!!!一声极其短促尖锐、几乎能刺破耳膜的金属撞击爆鸣,在大堂内激荡!

黑箭的锋利箭头,带着足以洞穿铁甲的动能,被瓷碗坚硬厚实的碗底硬生生撞个正着,箭头在碗底撞出几道夸张的蛛网裂痕,随即被巨大的偏折力带着强行改变轨道,擦着凌婉初的鬓角飞过,深深钉入她身后柜台旁一根坚硬老槐木的柱子,只留一撮黑色的毒翎在外剧烈颤抖,木质纤维被撕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变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直到箭羽还在嗡嗡震响,佟湘玉捂住耳朵的尖叫才撕心裂肺地出口:“啊——!杀人啦——!”

“葵花点穴手!”柜台后的白展堂身影早已在原地消失!真正是快如鬼魅!没人看清他如何动作,只见他前一秒还在原地,下一秒已经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刚才利箭射来方向的屋檐底下,手指带着凌厉的破空劲风,指影缭乱,点向那片残影可能存在的任何角落!

然而,那片横梁阴影下,除了被莫小贝之前强大内劲探视时惊起的几缕细小灰尘打着旋儿飘落,空无一人,只剩一根晃悠悠的、末端明显被利器斩断、带着扭曲断面挂下来的麻绳——显然是那暗杀者利用麻绳缓冲落地,再瞬间切断的撤离痕迹!

“他娘的!比泥鳅还滑溜!”白展堂落在一张桌子上,气急败坏地环视四周。

大堂静了一瞬,随即是更大的喧嚣爆发!

“哗嚓!老白闪亮登场!贼在哪儿?!”白敬琪枪口对着各个死角,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射。

吕青橙一下蹦起来,小手指着箭射出的方向:“在上面!爹!娘!有坏人放冷箭!”

吕青柠不知何时已经从角落里闪身到了柱子边,凑近那根还在嗡嗡响的毒箭仔细观察,小眉头锁得死紧:“材质特殊……非普通铁匠能制……箭尾烙印……很模糊……像个……变了形的……”

她推了推眼镜:“……官印标记?”

“官印标记?!”邢捕头本来还缩在后面,一听这话,嗓子都尖了,又强自镇定,“亲……亲娘唉!刺……刺客跟官府有染?这……这这这…影响仕途影响仕途!”

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腰间的佩刀,手却在抖。

恰在此时,直播弹幕墙再次被疯狂的惊叹和推测淹没:

【卧槽!杀手是瞬移怪吗?!铁蛋神反应!!!】

【那个大碗救了命啊!铁蛋今晚加鸡腿加核能!】

【老白速度!帅爆了!可惜晚了一步!】

【官印???水这么深???】

【凌小姐的敌人不是她老公一个!是团伙作案!!】

【吕青柠眼神神了!青出于蓝!】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一直脸色阴沉如水的凌婉初,身体猛地巨震,眼中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极度恐惧、了悟、以及巨大恨意的光芒,她死死抓住身边傻妞的金属手臂,指甲在上面刮出刺耳的响声,声音尖锐得几乎要破音:“那个盒子!那个装紫色香料的盒子……盒子底部的暗格!打开后……下面……下面一层……塞满了……塞满了盖了江南织造衙门私章的……空……空盐引凭证!不是一张……是……是一叠!!”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用尽了生命最后一点力气从肺里挤压出来,整个沸腾的大堂,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砸得静得落针可闻,仿佛所有声音都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掐断,只有细雨敲打窗棂的沙沙声,清晰入耳。

私盐!盖着官印的空白盐引凭证!!江南织造衙门!!!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后院投毒谋杀、谋夺家产!这背后牵扯的巨大利益链条,足以撼动一方,牵扯到真正的……杀官谋反!

佟湘玉吓得几乎咬到自己舌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大门外灰蒙蒙的天空:“亲……亲娘咧……额滴个神啊……这……这客栈还能开下去吗?”

她感觉自己的仕途……哦不,是活路,都灰暗了。

原本还愤愤不平、打算立刻去揪出张裕安的郭芙蓉、吕秀才等人,全都僵在原地,脸上没了血色。

一直保持冷静的阿楚和晏辰,交换了一个极其凝重的眼神,麻烦,比想象中大了数倍不止。

晏辰忽然一步上前,对着全息投影出的直播间方向,他那张平日里总挂着点玩世不恭、此刻却无比郑重的脸占据了主画面:“所有在线的宝宝们!家人们!紧急状况!凌小姐揭开的盖子太大!请求场外支援!江湖救急!我们需要——真正有分量的地方官!要那种脖子够硬、后台够铁、眼睛够亮、不怕油锅、一心只为正义的——青天大人!”

他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煽动力:“越快越好!晚了……这同福客栈怕是要被泼天的脏水淹了!”

【盐引 官印?!!!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江南织造衙门啊我的天!难怪杀人灭口!】

【求青天!包公!海瑞!狄仁杰!谁在附近刷到直播快摇号传送过来啊!】

【张裕安是前台,后台才是BOSS!】

【铁蛋傻妞别怂!开启卫星定位扫描整个江南府衙!】

【@邢捕头 @燕小六 你们七侠镇捕快的高光时刻来了(虽然可能送人头)】

直播弹幕瞬间化作了滚烫的、寻求公义与力量的熔炉,每一个字都在灼烧着现实的冰冷,铁蛋眼中深蓝的数据流奔涌如洪,庞大的信息处理能力全开,开始全力扫描整个江南区域符合晏辰要求的所有官员实时公开信息和加密通讯中的清正记录,同时对那个杀手留下的那截绳索末端纤维与微量皮屑进行超微观分析比对,傻妞则悄无声息地接驳入这个时代的星辰力场变化,庞大的算力在追踪那雨滴般消失的杀手——尽管希望渺茫。

邢捕头和燕小六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唢呐和腰刀撞得叮当乱响。

祝无双紧紧扶着虚弱但眼中燃烧着火焰的凌婉初。

郭芙蓉的手按在吕青橙肩头,小姑娘小拳头捏得死紧。

吕秀才的碎碎念变成了语速极低的“子曰……天网恢恢……”

吕青柠扶眼镜的小手微微发颤,却还是死死盯着那张残破麻绳的断口。

莫小贝内力持续而轻柔地输注,护住凌婉初最后一缕心脉。

佟湘玉抓着自己头发,发出无声的呐喊。

阿楚深吸一口气,直播镜头切回她坚定的面容:“风暴中心,同福客栈暂时安全,但这场雨,下到谁家未可知!所有家人们,把眼睛擦亮,我们等——青天!”

当朝铁面巡按陈仲康带着凛冽风雷踏入同福客栈。

三天后,铁蛋强大的数据库与情报网络立下大功,凭借凌婉初的“空盐引”铁证、铁蛋精准复原的刺杀者麻绳材质来源(指向江南织造衙门某个已被灭口但留下蛛丝马迹的库丁)、以及傻妞利用生物技术悄悄恢复并录下的张裕安在自以为彻底安全后向一个神秘官员汇报毒计进展的自语——所有证据链被陈巡按以雷霆手段收拢、深挖、突破。

那场无声的较量发生在江南官场的核心地带,如同地火奔涌,张裕安被拿下时还在他沾满墨宝的书房做着盐业巨头的春秋大梦,他的靠山,江南织造衙门副使和几位手握实权的府道官员,如同被连根拔起的毒瘤藤蔓,在铁证如山前轰然倒塌,涉事者系数落网,其中便包括那个潜伏在衙门中、放完冷箭想悄然潜回却最终暴露的杀手。

尘埃落定,微雨初歇的天空,干净得像被洗过的蓝水晶,七侠镇的空气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草木清甜。

凌婉初再次站在同福客栈门口,依旧是那身价值不菲的锦缎,只是洗去了泪痕,卸下了金银,素净的脸庞在雨后的阳光下白得透亮,却比那被雨水打落的名贵绢花多了不屈的筋骨,她身后停着陈巡按派来护送她离开的马车。

她深深弯腰,一揖到地,没有虚浮的客套,声音清晰地传到客栈里每一个人耳中:“凌婉初身陷囹圄,以为天下之大已无生门,是诸位收容我这落魄孤帆,倾力相助,竟令沉冤昭雪于晴天之下,此恩如山如海,虽碎骨难偿!”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明亮地扫过每一张脸,最后看向悬浮在空中的、那巨大无比却只看得见“家人们”字样的弹幕墙,嘴角第一次露出了真挚如春风的笑纹:“更要谢过……所有未曾谋面却在我最黑暗时以言语为灯、助我呐喊、传递公义的家人们!你们让凌婉初知晓,这污浊世间,仍有浩然正气在!”

她将怀中一封厚厚的书信取出,郑而重之地交给佟湘玉:“佟掌柜,这是凌家商行在西北开拓的干货线路,经营之法、所有秘要尽在其中,留赠贵客栈,若有收益,一分利予诸位救命恩人,九分利——全部用于修桥铺路,赈济各地贫弱孤女!”

佟湘玉捧着那叠仿佛有千钧重的纸,手指尖都在哆嗦:“凌小姐……额滴个神啊……这这这……使不得……”

她舌头打结,眼眶却莫名有点热:“同福开门做生意,扶危救困也是本分嘛……”

凌婉初轻轻止住她的话头,眼神澄澈:“今日同福客栈解我一劫,此线便名‘同福古道’,愿它承载些许善意,往来不息。”

说罢,她不再停留,转身在贴身仆妇搀扶下登上了马车,车帘放下,隔绝了视线,马车启动,碾过雨后湿润的青石板,辚辚的声音渐渐远去。

客栈大堂外,阿楚靠在他肩上低笑:“晏公子,你那句‘青天在哪’帅炸了。”

晏辰指尖缠绕她柔顺的发尾轻笑:“承蒙娘子调教。”

傻妞从旁边溜过吐槽:“老板老板娘,低调点嘛,青柠娃娃还在看嘞!”

吕青柠正和吕青橙凑在一起研究一册带图的《江南毒虫大全》。

弹幕墙悄无声息地悬浮,静静地映射着外面越来越亮的天空,上面最后几行金色大字悄然滑过:

【古道同福,雨洗尘冤。】

【浊浪滔天处,方见人心岸。】

【同福古道通天下,青天在人不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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