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麻烦你帮忙看看，它的身上被颜料涂满了。”
江汐宁走得很急，萧烬野寸步不离跟在她的身侧。
小鸟其实并不小，包在一张柔软的软布里，呼吸起伏微弱。
李医生定睛一看，这分明是只漂亮的乌鸦，不知道被谁丧心病狂地涂了颜料，羽毛都舒展不开了，颜料要是渗到小家伙的皮肤里就不好了！
“小张护士，快准备东西，”叮嘱完护士，李医生检查了一番乌鸦的情况，松了口气，“您先别着急，送来的很及时，小家伙肯定会没事的。”
江汐宁心里的一块巨石落了地，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拉着萧烬野坐下。
江汐宁来得频繁，前台早就记下了她的模样，倒了两杯热水走过来，“江小姐，您最近帮助了好多小动物呢。”
一口热水下肚，江汐宁浑身都暖和起来了，和善地朝前台笑了笑。
“对了，您上次从我们店买了狗粮，是家里养小狗了吗？”前台突然开口。
江汐宁和萧烬野对视一眼，点头。
虽然萧烬野说过他是狼，但刚来的时候确实吃了几顿狗粮，江汐宁还自己尝了几颗，味道还行，口感有点像饼干，闻起来还有肉的腥味。
前台解释道。
“我们店里最近做公益活动，免费给小动物提供绝育服务，您是我们店里的老顾客，要不要给您家里的小狗和小兔子一次性把绝育做了呀？做完绝育还送一袋狗粮和罐头哦。”
前台的声音甜甜的很好听，萧烬野却在一瞬间警惕了起来。
昨天半夜墨白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哼哼着在梦里说了几句“我不要绝育”，萧烬野被他吵醒后一直不知道“绝育”是什么意思。
直到此刻，不需要任何人解释，萧烬野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阵风吹过，穿着长裙的女人匆匆走进店内，“我来接咪咪回家了，我们咪咪噶完了吗？”
“来得真巧，咪咪刚做完绝育，就在这里呢，”护士将女人带到一只小猫面前，“咪咪药效还没过，一会儿就恢复啦。”
被称作咪咪的小猫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舌头无力地在嘴边垂下来，眼神迷离，丝毫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不，或许它知道，但已经无力回天了。
某个瞬间，萧烬野和咪咪对上了视线，咪咪身边还摆着只能打马赛克的东西，属于动物最敏锐的直觉让萧烬野打了个寒战。
萧烬野坚硬的别开视线看向江汐宁。
“雌主，我是你的，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但……能不能不要绝育，我会好好服侍你的。”
萧烬野的声音不大，刚够江汐宁听见，后者深吸一口气，表情无奈又好笑。
“放心，咱们不绝育哈，你的墨白的都能保住。”
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怎么“调教”兽夫的，搞得他们一个两个张口闭口就是“服侍”、“伺候”这种词，江汐宁捂住滚烫的脸颊，从指缝里偷看萧烬野。
或许是咪咪刚才的样子给他留下了阴影，此刻萧烬野目光格外严肃地盯着前台，一本正经道，“我们不绝育，以后也不绝育，以后你不要再和雌主说这种话了。”
“哦，好吧。”
前台有些可惜，不过绝育这种事本来就看主人的意愿，并不是所有的主人都愿意让自己的小宠物承受绝育的代价。
至于萧烬野说的雌主，前台没听太清，还以为是小情侣间的情趣，没有太在意。
“萧烬野，”江汐宁扯了扯他的衣角，“在外面你叫我的名字吧，在我们这里夫妻之间不用雌主来称呼。”
“那应该怎么称呼，这里的雄性叫自己的雌主为什么？”萧烬野不解。
他不想直接叫雌主的名字，这样太普通了，就像所有陌生人一样，关系一点也不亲近。
“结婚后的男女就会成为夫妻关系，称呼的话……一般是老婆或者宝贝吧。”江汐宁红着脸给萧烬野做科普，说得自己口干舌燥。
奇怪，明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为什么面对萧烬野时会这么难以启齿呢？
萧烬野听进去了，思索半晌，突然凑近了江汐宁耳边，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气音沙哑。
“老婆。”
江汐宁头皮发麻，酥麻感顺着脊柱升到头皮，整个人都差点软了。
“你别这么叫我，太，太肉麻了……”
萧烬野歪了歪脑袋，“那应该怎么叫，宝贝？”
“总之在外面不能叫雌主，也不能老婆。”
江汐宁被萧烬野这几声叫得心跳飞快，心上像是有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爬过，难耐极了。
李医生的速度还是一如往常的迅速，没多久就走了出来。
“小家伙已经清理干净了，这会儿状态有些差，我们给它喂了一些水和食物，应该一会就恢复体力了。”
“不过它的翅膀折断了，短期内无法飞行，得好好养翅膀，而且我们发现它的羽毛很稀疏，应该是被人拔掉了，要重新长出来还得花费不少时间。”
小乌鸦躺在一块小毯子上，只有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小眼睛一瞬不眨地看向江汐宁，隐隐闪着泪光。
萧烬野感觉不太对劲，试探性地叫了声离渡。
小乌鸦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眼中全然被江汐宁占领了。
萧烬野凑近闻了闻，乌鸦身上是离渡的味道无疑，混合着刺鼻的药水味，但他的眼神为什么是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宝贝，离渡好像不太对劲，我怀疑他不认识我们了。”
萧烬野一本正经地喊江汐宁宝贝，“我们先回去吧宝贝，这里不太方便，好吗宝贝？”
一连串的宝贝差点给江汐宁喊晕，尤其是说最后一句话时，店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一脸羡慕。
“哎哟，小两口关系真好，这称呼，叫得可甜呢。”
“呜呜我也想要个这么帅的男人喊我宝贝……国家什么时候发放帅男人啊，在哪里领？”
江汐宁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匆忙拉着萧烬野离开了宠物医院。
她能说萧烬野不是国家发放的，而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