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不仅屋内的人听得大汗淋漓,连就都醒了大半,就连屋外苏锦绣听得都有些发懵。
这三叔究竟是喝了多少啊,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光是听着就感觉九族不保了。
身边的两位气场慢慢散发着森冷的寒意,苏锦绣眼眸一转,计上心头。
“那个,我好像听错了,屋里的人不是我三叔,他肯定不会像这样讲话的,咱们赶紧走吧。”
二人没有说话,屋内传来拖拉板凳,嘈杂吵闹,紧接着就是拉开房门的声音。
为首的官员还在不停地碎碎念骂着,直言晦气,一抬头就看见了冷若冰霜的陆云章,瞬间惊得倒退两步。
“司使。”
身后众人看到他的身影,连忙低头行礼,见他眸子紧盯着屋内,就侧着身子溜走了,看来苏恒之是难逃此劫了。
众人都离开后,苏恒之迷迷糊糊的盯着屋外的人,觉得分外的眼熟,拎着酒壶脚步漂浮。
“这位兄台也觉得我说的有理是吧,来来来,一起喝上一杯。”
“诶,这不是我那位嫁入将军府的好侄女嘛,怎么,你一介妇人也觉得我说得对?”
苏锦绣见到真是他后,装着十分惊讶的模样,连忙上前拉过他背过身:“三叔,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能不能不要再喝酒了?你会害了我们所有人的!”
“怕什么?有侯爷在我们后面撑腰呢,我看谁敢动我,你这个妇人什么都不懂。”
苏恒之一把甩开她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陆云章的身边,把胳膊搭在他的肩头。
“兄弟,你觉得我说得对是吧?来来来,快坐下,咱们一起喝两口。”
他拽着陆云章就往屋内走,反手却被陆云章拉住,紧扣着他的手腕,眉眼带着冷意。
“在这儿喝多没意思,回我府上去喝吧。”
“可有好酒好菜好美人儿?”
“那是当然。”
“行,前面带路,走着!”
陆云章把他丢给身后的侍卫,回眸看了苏锦绣一眼,没有多言转身就走。
“公主,我三叔不会有事吧?”苏锦绣装着惊慌的样子询问。
公主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你最好是别说他是你三叔了,不然我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苏锦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可不能怪我,他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
【公主别紧张,锦绣不仅不慌张,反而还准备添上一把柴火。】
【这三叔胆子真大呀,还真是酒壮怂人胆,也不知道安远和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迷药,能让他大放厥词。】
【没想到来见个陆云章,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苏锦绣面色不显,装着紧张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已经正暗暗准备,得尽快把他的官职是买来一事给说出去了。
“夫人,你三叔的事情你可不许参与,不然神仙难救。”公主临上车辇前,忍不住再三叮嘱道。
“公主放心,我一定不会犯蠢的。”
苏锦绣认真地点点头,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可惜我这三叔劳碌了半辈子,终于考上了功名,我祖母好不容易高兴一回,转头又是一场空了。”
公主没有多言,眼里满是对他的厌烦,又担忧地看向苏锦绣,希望她能拎得清。
车辇彻底消失后,苏锦绣眼底的悲伤渐渐转化为了欣喜,我才不可能去帮他呢,他出事我恨不得放点鞭炮好好庆祝庆祝。
“邱正,去找点人,把近来调查苏恒之的事迹公之于众,特别重点强调他的官职由来。”
邱正领命离开,苏锦绣这才反应过来,没有马车去尚书府,只能先步行等待春桃租的马车过来。
途经周氏布庄时,门口堆满了人,她也忍不住去瞧了个热闹,结果却挤不进人堆,只得继续往尚府去。
【锦绣,听我们和你说就行,这事儿就是无良奸商哄骗穷苦人家买布料,结果给人家一堆布头子。】
【真是有够无耻的,收了人家的定金,结果另外的人要买,他直接把别人买剩下的布头拿给穷苦人家,还不退定金,无耻奸商。】
苏锦秀听见这一句话有些走不动道,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的欺负人啊。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说句公道话时,就听见一道清朗的男音响起。
“你们这周家布庄简直是无耻,就你们这样的还是首屈一指的行首吗?简直是败坏布庄的名声。”
“你又是个哪冒出来什么玩意儿?年轻人,可别凭着什么一腔热血就出来打抱不平啊,这京城可不是什么菜市场。”
【这是织锦大师宁玉明的独子宁文远,这次是特意来京进贡宁红锦的,就是李江原来的师傅。】
原来也是个有后台的,难怪能够如此不管不顾地出面制止。
宁文远一把扶起门口哭诉的老妇人,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头不满的瞪着掌柜。
“我在这里听了好半会儿了,这件事你于情于理都不对,你要么给人家布料,要么给人家钱,给人家一堆布头算怎么回事。”
“她给的就是买布头的价,我不觉得没有问题。”
“嘿,你这个人!简直无耻龌龊啊你!”
老妇人抹了抹泪水,捡起地上散落的布头,拉了拉宁文远的衣袖,“算了,年轻人。我们说不过他,我认栽了。”
“诶不是,大娘,话不能这么说啊。”宁文远又回头劝导,正准备怒骂掌柜,发现他已经回店铺了,瞬间一口气憋在胸里发泄不出去。
苏锦绣犹豫挣扎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走上前:“大娘,你拿着我这块令牌,和你剩下的钱去浣花布庄拿一匹你想要的布料吧。”
“夫人,这怎么行啊。”
“你给钱有什么不行的,如果您瞧不上布庄的料子,直接把令牌放下走了就行。”
春桃租下的马车停在她面前,苏锦绣也就没多做停留,直接进了马车内。
宁文远从人群中出来时,只看到苏锦绣离开的背影,顿时觉得有点意思。
“大娘,你知道这浣花布庄怎么走吗,要不我陪你去?”
妇人抓着温热的令牌,冰冷的心渐渐回温,“年轻人不麻烦你了,我知道路。”
宁文远挠了挠头,这叫啥事儿啊,怎么懵懵的。
“少爷,你怎么走得这么快,怎么一个人过来了?给周家布庄的货都没跟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