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为什么没有跟着夏小梨回来,夏小梨并没有给大家解释,两个婢女也不会问,只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
夏府里,除了夏小梨刚回来的时候掀起了波澜,一直都很平静。
夏小梨在府里养了两三日后,身体才渐渐好转,第五日的时候,她还是决定去给老夫人请安。
夏小梨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带着春芽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她步伐轻盈,神色从容。到了老夫人院子,下人通报后,她便款步进入屋内。
见到老夫人,夏小梨盈盈下拜,柔声道:“孙女给祖母请安,前些日子因身体不适未能前来,还望祖母恕罪。”
老夫人看着夏小梨,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起来吧,身体可大好了?既然病着,就多养养,不必急着来请安。”
夏小梨起身,微笑着回答:“多谢祖母关怀,孙女已无大碍。”
这时,二太太也带着女儿们过来,一番寒暄后,屋内气氛倒也融洽。
大夫人进来的时候见到就是其乐融融的景象,脸上微微露出不喜,很快便收敛了神色,上前给老夫人请安,夏嫣儿好似学乖了很多,安安静静的行礼问安,然后坐在属于她的位置。
大夫人坐下后,嘴角带着一抹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笑,与老夫人闲话家常,话题不着痕迹地转向夏小梨,“小梨这孩子,到底是大病初愈,瞧着都清瘦了些。”
老夫人目光落在夏小梨身上,眼神里满是关切,“是啊,好在现在看着精神还不错。”
夏嫣儿坐在一旁,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小心翼翼的道,“姐姐若是好了,还是尽快和我们一起跟荀嬷嬷学规矩的好,这些日子已经落下很多了。”
一副为了夏小梨好的样子,说的话又是这样绵里藏针的,老夫人皱眉,她还不知道这个孙女儿经常不在府中。
“阿梨,你一个姑娘,老是往外跑干什么?”
虽说夏盛不太愿意让她管夏小梨,可她毕竟是夏家的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孙女儿在街上开了个卖绣品的铺子,所以这些日子时常出府。”夏小梨也知道自己的这个铺子瞒不住,迟早要知道的,现在说开了也方便以后出去行事。
“府里是短了你的吃喝?”老夫人很是不赞同,她的年纪都挺大了,还不把名声好好养养,到时候嫁出去,自己怎么还折腾开铺子,果真是与那个商户娘一样,上不得台面。
夏小梨低垂着头,声音却清晰坚定,“我只是想有些自己的营生,父亲答应我了的。”
老夫人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悦,“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夏家的脸面往哪儿搁?你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夏小梨刚要开口解释,这时二太太笑着说道:“老夫人,别动气呀,阿梨这也是有想法,想为家里出份力呢。”
老夫人冷哼一声,“出力?她这哪是出力,分明是给家里惹麻烦。”
大夫人赔着笑,“老夫人,阿梨到底是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的规矩,不懂事也是有的,慢慢教就是了。”
老夫人一脸严肃,“教?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怎么教?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夏家没规矩,连个姑娘都教不好。”
夏小梨面对这些所谓的亲人,很是无语,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夏嫣儿却抢先说道:“姐姐想必也是还不了解我们家的规矩,祖母就莫要怪罪姐姐了。”
老夫人看了夏嫣儿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嫣儿,我知道你一直懂事,你姐姐回来了,自然是要守我们夏家的规矩。”
锐利的眼光看向夏小梨,“你如今是夏府的姑娘,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夏家,成日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把铺子关了,明日起好好的跟荀嬷嬷学规矩。”
夏小梨想要做个乖乖孙女儿,看来是做不成了,她朝着老夫人扶了扶身,然后道,“前二十多年,夏府不曾养育我,后面的路,我与夏府也不想有过多的牵扯,若是老夫人觉得我不配做夏家的女儿,我今日便可搬出去。”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大夫人赶忙出来打圆场,“阿梨,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夫人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学些规矩总是没错的。”
二夫人也在一旁附和,“是呀,阿梨,老夫人是一片苦心,你可不能误会了。”
老夫人脸色铁青,手指着夏小梨,“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夏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忤逆的东西。”
夏嫣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还是装作担忧的样子,“姐姐,你快跟祖母认个错吧,别惹祖母生气了。”
夏小梨挺直了脊背,实在不想看到这些人的嘴脸,一想到以后姬珩的后宫,她脑瓜仁儿都疼。
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夏盛进来了,“梨儿,等等为父!”
众人看到夏盛,朝服未脱,脸上担忧的神色不减,老夫人的心有些惴惴不安,她这儿子是从不掺和后院的事,这是知道消息就匆匆赶来,为了那个商户女的女儿,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吗?
夏盛几步走到夏小梨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转身对着老夫人道:“母亲,阿梨她初回府中,许多规矩不懂,若有冒犯之处,儿子在此代她赔罪。”
老夫人脸色微沉,却也不好当面发作,只道:“你倒是护着她,可这规矩不能不学,否则日后出了门,丢的可是我们夏家的脸。”
夏盛微微一笑,道:“母亲所言极是,只是阿梨她自幼不在府中,许多事情与府中不同,还望母亲多担待些。至于规矩,儿子会慢慢教她,定不会让她丢了夏家的脸。”
夏小梨站在一旁,听着父亲为自己说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从未想过,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会如此维护自己。
老夫人见儿子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强求,只是冷哼一声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别让她失了夏家的颜面。”
说罢,便挥手让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