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盛带着夏小梨出去的背影,大夫人的眼中全是怨毒,那个商户女的女儿就这样好吗?连规矩都不愿意让她学吗?
二夫人看了一眼大夫人和老夫人,便笑着带两个女儿回去了,大房的事她可掺和不上,老夫人明显有话要对大夫人说。
屋子里只剩下大夫人后,老夫人抬眸看了一眼大夫人,目光中带着几分警告,开口道:“你身为当家主母,当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一己之私坏了府中的和气。阿梨那孩子刚回来,诸多不易,你该多包容些才是。”大夫人闻言,心中虽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再表露于面,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满,低头应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媳知道了。”
可那低垂的眼眸中,怨恨却愈发浓烈,老夫人不是没有看见,只是她还能说什么,儿子这么多年都放不下那个女人,也不肯踏入侄女的院子。
“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当初你也是愿意嫁进来,结果都是我们没预料到的。好在你身边有嫣儿和茂哥儿了,也不至于膝下空虚,茂哥儿是个有出息的,等他大了,自会好好孝顺你的。”
老夫人这番话,虽带着几分安抚,却也像是一把软刀子,直直戳进大夫人心里。她想起当年自己也是满怀憧憬嫁入夏家,本以为能夫妻和睦、儿女绕膝,过上那让人羡慕的贵妇生活。
可谁能想到,丈夫心里始终装着那个早逝的商户女,对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却总是淡淡的。
这么多年,自己在这深宅大院里,强撑着当家主母的架子,其中的苦楚又有谁能懂。
如今,那个商户女的女儿回来了,丈夫对她的关注似乎又多了几分,这让大夫人如何能不恨。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甲都泛白了,却还是强忍着说道:“母亲放心,儿媳自会以府中大局为重,不会与那丫头计较的。”
老夫人见她如此说,微微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大夫人走出老夫人的院子,脸上的温顺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鸷。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夏小梨,我绝不会让你挡了我女儿的路。”
回到自己院子后,大夫人越想越气,把屋里的东西摔了个七零八落。丫鬟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纷纷躲到一旁。
这时,从外面回来的夏茂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满地的狼藉,心中一惊,忙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大夫人看到儿子,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儿子,哭诉道:“茂儿,你父亲心里只有那个死人的女儿,根本不把我和你姐姐放在眼里。如今那丫头回来了,你父亲对她百般呵护,这府中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夏茂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心中也暗自恼怒起来。
他刚回府便听到父亲找回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姐姐,想到姐姐书中所提,那姑娘自从来了夏府,父亲对她已经不复从前,他本不信,可看母亲都伤心至此,那多半是没有假言了。
“母亲放心,儿子回来了,定不会让那女子欺负了母亲和姐姐去!”夏茂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接着说道:“母亲,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夏小梨不过是个外来的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在咱们府里兴风作浪。我这就去打听打听她的情况,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若是她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是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定不会轻饶了她。”
大夫人听了儿子的话,渐渐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心中很是熨帖,但想到那丫头在夏盛心里的分量,说道:“茂儿,母亲就是气不过你父亲的态度厚此薄彼的,她一个外头来的丫头,哪里能欺负了我去。这些事你别掺和,好好做你的学问。等明年的大考,你给娘考个功名,才是正事。”
夏茂点了点头,说道:“母亲放心,先生们都瞧了我的学问,说是很好。”
听到儿子的学业很好,大夫人心中稍稍安慰,擦干了眼泪,“今年怎么这么早就放冬假了?”
“杨山长家中有事,他在冬月份要嫁女,所以提前给半个月放了冬假。”
“日子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得准备份大礼给送去。”
夏茂思索片刻,回道:“听杨山长说,是冬月十八,日子定得有些急,不过杨家上下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大夫人微微颔首,“杨山长平日里待你不薄,他嫁女这般大事,咱们确实得好好表示一番。你且想想,送什么礼既体面又不失咱们的心意。”
夏茂笑道:“母亲放心,儿子心中已有计较,定会选一份让杨山长满意的贺礼。”
大夫人这才露出些许笑意,“如此便好,你父亲如今心思不在咱们这儿,咱们自己更要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你是不是还没去见过你祖母?”看着儿子风尘仆仆的样子,大夫人不免问道。
“嗯,本想见过母亲再去见祖母的,现在母亲好些了,我便去见见祖母。”
“你祖母要午睡了,趁着这功夫,你先去休息一会儿,祖母见了你肯定要留你用晚饭的,晚饭前去正好。”
对于大夫人的安排,夏茂没有不应的。
夏茂应了声,便准备回自己院子。刚走到院门口,就见自己的小厮桂天匆匆跑来,“大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太太那边派人来问了好几回了,说是要见您呢。”
夏茂笑了笑,“我这不是正要去见祖母嘛,你且去回话,说我这就过去。”
桂天应了,又匆匆跑回去回话。
看来祖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已经扰了祖母的午憩,既然祖母想见他,那便见一见吧,正好把带的礼物给祖母送过去。
夏茂则是进去洗漱一番,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后,才去的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本是要睡下了,听到了孙儿回来的消息,就怎么也睡不着了,让王妈妈去请了人,就一直斜依在团绣云纹的靠枕上假寐着。
夏家自私单薄的很,到如大房和二房都只有一个儿子,大儿子她是无能为力了,二儿子倒是妾室有几房,可惜到现在也只有嫡出的一个儿子,庶出的女儿不满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