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去觉得有用的区域寻找着资料。
许昭站在书架前。
这也是她第一回在魔法世界里面去大型的图书馆。
之前都是学校那个破破烂烂的。
她伸了伸手。
书籍们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探寻，一些相关的典籍微微震动，散发出更明显的光芒，甚至有一本厚重的、用黑色金属包边的古籍自动从书架上滑出一半。
挺热情的。
整个图书馆内部，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偶尔响起的低沉咒语吟诵声。
许昭的视角刚好看见符熙在快速解咒电子档案。
大概维持了半小时之后。
一道含糊的女声在许昭背后响起。
“话说从我开始接触书本以来，就没这么正经地翻阅过除了漫画跟小说以外的书……”
羿叶叶抱着一本厚厚的《异闻录》，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声音含混不清。
“好困……怎么办……”
许昭一回头就看到羿叶叶坐在移动书梯的阶梯上，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左右摇晃。
她走过去，轻轻扶住叶叶的肩膀。
羿叶叶顺势长长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直接靠在了许昭的腿边。
“好腿……靠靠……”
符熙拿着《近代魔法异常事件档案》走过来。
看见羿叶叶靠着许昭的腿直接睡着了。
摇了摇头。
“她已经很努力了，”
“在学校里的时候，老师一说上课她就睡着了。”
许昭有些惊讶，因为她都没有见过羿叶叶上课会睡觉。
符熙似乎知道许昭在想什么。
“当然你来之后她创作灵感狂飙。”
“说的话越来越古古怪怪了，”
他没有坐下，而是靠在书架上。
“我有一个想法，许昭。”
“话说……我们能不能去黑市弄点强效隐身药剂？如果他们明天真的在搞仪式，现场肯定很混乱。我们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直接混进去，省得跟旅行社的路线周旋。”
隐身药剂？混进去？
这个想法很大胆。
因为不知道前路是什么？
这个念头让许昭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好像……从来没有明确跟他们说过，明天去鬼楼的核心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方阳舒看来，这可能是一场刺激的冒险；
在符熙看来，或许是搜集数据和情报；
施劲松，或许也以为只是优先进行侦查；
叶叶是因为自己家里面的事情不得不来。
大家都只觉得这是一次危险的行动，却并不清楚行动的最终目标。
是查明风钧的真相？是探查黑魔法师的阴谋？还是……
许昭沉思着。
靠在许昭腿边的羿叶叶微微抬起了一下眼皮。
“……不行……那种东西……骗不了黑魔法师……他们……疑心病重得像神经病……空气里有个人……都能闻出来……”
即使困得不行，还是回答了。
“听叶叶的吧，这件事上她是不会有错的。”许昭说。
关于目标的事情她也已经想好了。
那就是捣乱，既然没有更多的信息，那明天就只能把这个事情给直接搞破坏了，因为只要一件一件事情都破坏，信息就会涌出来。
肯定有特定的人跑出来讲的。
至于是谁就不知道了。
换位思考，如果我一直做一件坏事，一直都有人搞破坏的话，本来是完全保密的，多多少少也会透露一点在追杀那个人的时候。
符熙看着羿叶叶几乎要睡过去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吧，听她的。”
许昭挥了挥手，示意还在查资料的施劲松过来。
他的视角里刚好能余光看见他们。
就没必要喊了。
施劲松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许昭就直接开口了。
“明天我们的目标就是。”
“破坏。”
“只要他们的仪式无法完成，就是胜利。”
“信息可以在破坏中获取，真相能在混乱里浮现。一茬接一茬地搞破坏，直到他们自顾不暇。”
这段话说出来的话是跟她平时那副冷静的样子是不一样的。
或许她一直都不太冷静。
只是环境使然。
施劲松沉默了片刻，沉稳地开口：“这个计划，并不严谨。”
“信息太少，我们甚至不清楚仪式的核心节点在哪里。盲目的破坏，很容易踩中未知的陷阱，非常危险。”
但他又话锋一转，似乎理解了许昭的潜台词：“但正因为信息太少，无法制定周密的计划。而从纯粹的破坏力来讲……”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几人，最后落在许昭身上，“我们确实具备这个能力。”
符熙接话，“那按照这个逻辑，我们其实都可以不用去了。”
他指了指靠在许昭腿边睡得正香、对此毫不知情的羿叶叶，“让她一个人去就行了。等她醒了，把她的‘弹丸’库存清空，我敢保证，别说仪式，那栋‘鬼楼’能不能立着都是个问题。”
而被点名的人形自走爆破单元，羿叶叶，此刻正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睡得无比香甜。
许昭看着腿边的叶叶，又看了看一脸“我在认真分析”的符熙，和旁边虽然不赞同却并未反对的施劲松，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些。
“现在我来汇报一下信息。”
“我翻到了一些老档案，时间大概在二十年前。”
符熙指着档案上略显模糊的记录和潦草的手写批注：
“当时的一个记录里提到一种挺邪门的‘换灵’仪式。这种仪式规模不需要很大，但非常阴毒。”
“我尽量用比较通俗的方式来说吧，”
“说白了，就是找个‘壳子’，把别的东西硬塞进去。这个‘壳子’必须是活人，而且最好本身有点魔法天赋。通过特定的阵法咒语，把原本属于这个人的意识压制或者……‘擦掉’，腾出地方，让另一个东西住进去。”
他抬起头，看向许昭：
“记录上说，被当成‘壳子’的人，初期会显得呆呆的，反应迟钝，像丢了魂，或者像……提线木偶。如果仪式不完全成功，或者‘住进去’的东西不稳定，这个‘壳子’就可能一直处于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