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是不是也属于诅咒的一种还是什么？”许昭有些不明白。
这话说的一半一半的。
让另外一个东西住进去，那这个东西又是什么？
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能让他们达到什么东西？
符熙摇了摇头，手指点着档案上残缺不全的记录：“记录太残缺了，只能分析到这个程度。至于塞进去的东西具体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这里没写。可能是某种怨灵，可能是被剥离的妖兽精魄，甚至可能是……另一个人的意识碎片。”
如果是这样的话，基于一个基础的分析。
首先，是这种仪式的目的。她回忆着看过的黑魔法典籍。
这种换灵本质是抢占。
高级黑法师用来续命，或者作为召唤强大存在的容器。
简单说，就是鳏占鹊巢，把别人的身体抢过来自己用，或者给某个不能直接出来的厉害东西用。
那么再说一个目的。
其次，是风卓然的目的。他想要力量，想报复，这很明显。但选择对自己儿子用“换灵”？这说不通。
又或者说让那么多游客过来，来举行这个祭祀。
可能性不高，因为黑魔法师就像城市里面的老鼠一样，更趋向于躲藏。
如此大张旗鼓，吸引注意，风险太高。
除非这个仪式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但是目前按照现在的指向来讲，应该不会是。
她想起了那个神秘人给她的【海裔遗物·心钥之构】图纸，以及那个约定——午夜十点，鬼楼钟楼见面，告知身世秘密。
将这几条线放在一起看：
·风卓然在鬼楼进行诡异的“换灵”实验，目标可能是自己的儿子，行为矛盾。
·黑魔法师一反常态，大规模引入“游客”，举动张扬。
·神秘人精准地找到她，用她最想知道的身世秘密作为诱饵，引她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前往。
太巧合了。
这三件事，几乎在同一时间，指向了同一个地点，鬼楼。
这会不会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她的局？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那个所谓的前世？
“许昭？”
符熙伸出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打断了她越来越深的思绪。
“我刚才说的关于仪式能量节点可能分布的几种猜想，你有在听吗？”
许昭抬起眼，很诚实地回答：“根本没听。”
这时，旁边的羿叶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
“哎呀，我觉得我们在这里讨论再多，效果也不大。既然我们根本猜不透对方到底想干什么，那我们就直接按照我们自己的想法来做事不就完了吗？”
她拍了拍许昭的肩膀。
“别忘了，我们还有最强的战斗力，许昭啊！只要我们跑得够快，打得够狠，撤得够果断，没什么陷阱能拦得住我们的！”
符熙看着刚刚醒来就大放厥词的羿叶叶，忍不住吐槽：“我刚刚分析了半天的风险和建议，你是真的一句都没听进去是吧？”
羿叶叶又打了个小哈欠，眼神无辜地看向符熙，恍然大悟般说道：“我说呢！梦里一直有个老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讲课，原来是你呀！”
“羿叶叶！”符熙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羿叶叶掏了掏耳朵，完全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吧，他们的目的可能每一年、每一次都不一样呢？你想想，他们原本是被驱逐出帝国范围的，冒着‘就地诛杀’的风险偷偷跑回来，就为了找几个‘壳子’换一换？这投入和产出完全不成正比啊，风险也太大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双手一摊。
“所以我觉得，昭昭一开始说的那个就最正确。我们直接搞破坏就行了！让他们来适应我们的节奏，跟着我们的想法走。我们干嘛非要费劲去猜一群疯子的想法？只有死人的想法才需要猜来猜去，活人嘛，打一顿就老实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他们想干嘛了！你这套分析来分析去的逻辑，跟那群神经病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符熙听着这番歪理，嘴角抽搐了一下。
“未雨绸缪，懂吗？任何事情如果没有事先的分析和预案，到时候直接踩进陷阱里，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
羿叶叶敷衍地摆摆手，“那你继续‘绸缪’你的，到时候真踩了陷阱，记得喊得大声点，我们好去救你。”
眼看两人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辩论，
没完没了。
许昭不得不又变成中间的人。
其实吵架去也没有什么，但是总不能放任着吵一晚上。
“叶叶说得对，核心是破坏。符熙的分析也有用，能帮我们避开一些明显的陷阱，提高破坏的效率。”
她看向两人：
“计划就是：用符熙的分析尽量规避风险，用叶叶的方式……制造混乱，最终达成破坏的目的。明白？”
自己刚才那番总结陈词纯粹是为了阻止他们没完没了地吵下去。
她甚至有点不知道自己具体说了什么，核心思想就是“别吵了，干活”。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他们这群人，凑在一起就难免吵吵嚷嚷，从她加入之前，符熙、方阳舒和羿叶叶似乎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奇怪的是，这种吵闹却从未真正让他们散伙。
而她加入之后，不知怎么就成了之间的粘合剂，总是在这种时候出来打圆场，把快要跑偏的话题拉回正轨。
一直沉默整合资料的施劲松合上了手中的档案。
“我们去吃烧烤吧。”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非常现实的理由，
“再等一会儿，烧烤摊该收摊了。”
然后他扬了扬手中整理好的几张关键笔记，
“这些资料我初步整合了一下，到时候边吃边分析。”
刚才还互相不服气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注意力立刻被吃完全吸引。
“好！”
“同意！”
许昭看着瞬间统一战线的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底却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