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堆起来,顾母的性子渐渐磨得尖锐了。
起初原主会劝,说晚秋还小,不懂事。
可次数多了,他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听着儿子半夜的哭声,再看看晚秋对着镜子试新衣裳的样子,喉咙里像堵了团棉絮,再也说不出维护的话。
可这在林晚秋眼里,这就是窝囊。
她看着姐姐晚夏日子过得滋润——徐向东知冷知热,会给晚夏读诗,后来还上了工农兵大学,成了“文化人”。
心里的火气就越来越旺。
村民们看她的眼神,在她看来都带着嘲笑:笑她放着文化人不要,偏嫁了个“傻大个”;笑她日子过成一团糟,还不如个知青媳妇。
可她从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是原主没本事,不如徐向东有出息。
错的是婆母小心眼,见不得她穿得鲜亮。
错的是这穷日子,配不上她林晚秋的模样。
她开始三天两头地吵,摔碗砸盆是常事,对儿子更是非打即骂,嫌他是个累赘。
那天原主忍无可忍,红着眼跟她吵了一架:“你看看你像个当娘的样子吗?”
林晚秋哭着喊:“我瞎了眼才嫁你!”
抓起头巾就冲出了门,身后是儿子吓得不敢哭的抽噎声。
她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村里人说,她和晚夏坐驴车出了事,连尸首都没找着。
原主心里堵得慌。
他总觉得,要是那天自己没跟她吵,她就不会跑出去,就不会出事。
婆母更是整日以泪洗面,对着孙子唉声叹气。
可林家的人不依不饶,隔三差五就来闹。
林母坐在顾家门槛上哭,说原主害死了她闺女,要去厂里告他。
林父则堵着原主要“赔偿”,说女儿死了,他们老两口没人养。
更让人心寒的是,林母还总偷偷对原主的儿子说:“你爹要是再娶,就没人要你了。”
那孩子本就被亲娘嫌弃,如今更是像只受惊的小兽,整日低着头,话都不敢说。
为了保住工作,让家里恢复平静,原主只能认栽。
每月工资发下来,大半都送到林家。
林家拿着这笔钱,日子过得越发滋润,这些钱变成了林家父母桌上的肉,变成了“林晚夏”的新上衣,变成了徐向东上大学的费用,甚至变成了徐向东女儿发上的红头绳。
可一切都没有结束,厄运专找苦命人。
原主在工厂卸货时,被滚落的铁桶砸断了腿。
养伤期间,林家又来要钱,他撑着拐杖想去理论,却在暴雨夜掉进了村口的水沟里。
第二天雨停了,村民才发现他的尸体,手里还攥着张被水泡烂的工资条。
顾母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现在见了儿子的尸体,一口气没上来,当天就咽了气。
林家倒是“好心”,出面料理了后事,转头就占了顾家的房子和剩下的一点存款。
村里人看不过去,可林家在村里势力大,谁也不敢多嘴。
后来“林晚夏”把原主的儿子接回家养着,村里人都夸她善良,说她念及姐妹情分,是个好女人。
没人知道,她每次看着那孩子像原主的侧脸,心里的嫌弃都快要溢出来一样。
原主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寄人篱下,又不被生母喜欢,小学都没毕业就干起了家中的农活,以报答姨父一家的恩情。
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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