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仲秋,董进和蒋曦文带着一双儿女终于到了京城。
董浩平是夫妻二人的长子,如今已经七岁了。
董灵珊是夫妻二人的的长女,如今才三岁。
两个孩子本来都生得玉雪可爱,可临海县的气候实在难捱,除非一直捂着不出门,不然多白的人儿都得染上酱油色。
蒋曦文摸着自家儿女的小脑袋,感叹自己一离开就是六年之久。
自家爹娘和祖父母都还没见过自己的外孙外孙女、重外孙重外孙女呢。
平时的节礼自己都会按时寄回来临海县的特产,也会收到母亲和弟弟寄回来的礼物。
亲人的牵挂一直没有断,可是见不到面终究是觉得少了什么。
如今托了弟弟的福,终于能回京团聚了,蒋曦文在临海县县衙收拾行李的那些天几乎天天失眠。
是兴奋也是激动,是即将见到亲人的喜悦让她精神极度亢奋。
“娘亲,您好像很开心?”
董浩平放下手中的书,他从头顶上母亲的手的温度就能感受到母亲的好心情。
“娘当然开心了,就要进京了,就要见到你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他们了。”
“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会喜欢我和灵珊吗?”
“当然喜欢你们兄妹了,你忘了,你们的那些书籍还有那么多新奇的玩具都是你们舅舅寄过来的。
还有你们每年的新衣服,都是你们外祖母在外做生意时给你们采买的好料子。”
蒋曦文这次搬家很彻底,也下了大力气,曾经家人寄过来的每一样东西她都舍不得留在临海县。
所以除了一些笨重的家具摆设在当地能卖的卖了,能当的当了,能送人的也送人了,其他东西都被她带回了京城。
董家老爷和老夫人自然也跟着他们夫妻回来了,等到了京城总是要置办房屋产业的,不怕没有地方放这些家伙什。
“那看来外祖母和舅舅很喜欢我和灵珊了,那我也要和外祖母还有舅舅亲近,长大孝顺他们二人。”
蒋曦文被自家儿子弄得哭笑不得,他怎么会没听出来儿子把外祖父落下啦?
只是爹这些年对他们确实也关心不多,倒是私底下和夫君通过几次信,寄东西倒是从来都没有过了。
唉,也难怪儿子会如此说了,没见过面的外祖父,对于小孩子来讲可能就是陌生人吧?
反正自家已经进京了,以后和家人有的是时间相处,也不怕孩子和长辈们真的生分了。
“娘亲,舅舅会给灵珊买糖人儿吗?”
“又想吃糖了?出门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娘的?”
“娘亲,这一路上女儿只吃了十块芝麻糖,一点儿都不甜。
等到了京城,女儿想尝尝京城的糖甜不甜~”
蒋曦文无奈的揪了揪女儿的包包头,“总吃糖你的牙还想不想要了?”
“娘,你看!都在呢,牙牙都在呢!”
“好啦好啦,看到了,等到了家,你自己去问舅舅给不给你买糖不就行了?娘亲现在也不知道呀~”
安抚好了一儿一女,蒋曦文终于有心思看看外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了。
她在京城的时间不多,这里本也不是蒋家人的家乡,只不过现在全族人的重心都放在京城。
听相公说,蒋家好几个在外为官的年轻子弟也被调回了京,蒋曦文直觉这不是巧合。
难道是叔祖父在朝中使了力气?
可那也应该是先紧着叔祖父那一脉来啊,她可没听说蒋文海和蒋文瀚两位堂叔进京的事。
有了能力,不可能不顾及自家儿子,先顾及别人家的女婿的。
远近亲疏罢了,蒋曦文觉得那才是正常的。
想到此,也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相公,你说这次你们进京到底是谁使了力气?”
董进没想到自家娘子哄完孩子会突然想到这,不过他倒是想也没想就答了。
“那还用问?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蒋曦文不解,相公这是真的知晓?“别卖关子了,我没你聪明行了吧?快说快说!”
“哈哈,娘子也很聪明,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你看看是谁写信让我们回来的不就知道了?”
“不是明斐让我们回来的吗?啊?明斐?你开玩笑的吧?弟弟他做官还不到三年,还没有你的资历老呢。
虽说是一甲的状元,可是弟弟不过是翰林院的闲职,从六品的修撰而已。
你说他有能力把你这个偏远县府的县令调回京,你是在逗我!”
蒋曦文倒是希望自家相公说的是真的,可是怎么可能呢?
自家小弟才多大,纵使是天纵奇才也就是读书厉害罢了,翰林院那样的清水衙门,根本没有实权的。
“娘子不信?那我们就打个赌,这也没几个时辰就要到了,到时候你亲口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呀,对自己的弟弟还是知之甚少啊,明斐本就不是池中物,他能让我这样最多考中秀才的废柴逆袭,难道他自己会差吗?
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如今还是什么翰林院低品无权的小翰林?士别三日啊,我们可是离开了六年啊。”
蒋曦文还是不敢置信,这得是多大的能量啊,将自家姐夫调进京,还将蒋家各处当官的后生调进京。
要是说这些都是自家弟弟办成的,她有理由怀疑弟弟是用了美男计了。
嗯……好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当初那个什么狗屁四皇子的,赵什么来着?那人不就是冲着弟弟去的临海县吗?
蒋曦文坐在马车里,脑补了一出自家弟弟与某位皇子的二三事。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咦~不能再想了!
董进看自家娘子开始发起呆来,就知道其脑子里肯定在想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他也不打算,反正到了蒋家一切问题都会有答案的。
马车吱吱悠悠往前走,车辙被秋风一吹,只留下淡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