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蓝浪的狂舞
穿过雾林的最后一缕晨雾,眼前的景象骤然开阔——无边无际的蓝浪正翻涌着拍向天际,水脉蓝纹在这里旺得像燃烧的火焰,每一道浪头都裹着粗壮的蓝纹,拍在礁石上时“轰隆”作响,溅起的水花里,蓝纹像碎玻璃般四处飞溅,几乎要将其他六脉的气息吞噬。
“是瀚海脉域。”灵汐举起铜镜,镜光被浪涛折射得支离破碎,勉强映出海底的轮廓:光脉金纹被蓝浪压在深海,像沉在水底的碎金,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陆脉黄纹只在零星的礁石上露头,黄得发白,被浪头反复拍打,像随时会被撕碎的纸片;暗脉墨纹藏在海沟深处,静得像块被遗忘的石头,连波动都带着水脉的蓝。“水脉过溢,其他六脉被挤得没了立足之地,这里的平衡早被冲垮了。”她指尖的主脉绿纹探向浪头,刚触到水花就被蓝纹缠得死死的,绿得发颤,“主脉在这里,像要被水脉‘淹死’。”
石砚站在礁石上,脚下的陆脉黄纹正随着浪涛的节奏发抖。他从行囊里取出灼沙脉域带回的沙粒,撒在礁石边缘,沙粒里的七脉气与黄纹相融,竟在礁石表面凝出一层浅黄的膜,浪头拍在膜上,“啪”地碎成细珠,黄纹在膜下轻轻喘息,“得先给陆脉搭个‘防波堤’。”
阿昭望着翻涌的蓝浪,眉头紧锁。他指尖的蓝纹刚探出,就被浪里的水脉气卷住,像被巨手攥住的线。“水脉太野了,根本收不住。”他取出从雾林带的清苔,撒在水面,青苔里的绿纹与蓝纹相缠,竟在浪尖织出一张细网,网住的浪头慢了半拍,蓝纹在网里挣扎,像被捆住的野马,“得给它套个‘缰绳’。”
云雪兽对着狂舞的蓝浪有些发懵,试探着喷了口金雾。金雾里的光脉气刚触到浪头,就被蓝纹卷进浪里,“咕嘟”一声没了影。它急得用爪子拍礁石,爪尖带起的七色气落在礁石缝里,竟催出几株耐盐的草,草叶刚展开,就被飞溅的浪花打湿,却没蔫掉,反而顺着浪势轻轻摇晃,像在与水脉周旋。
“不能硬堵。”灵汐望着远处隐现的群岛,那些岛屿被蓝浪环绕,却始终没被淹没,“水脉的性子是流动的,得给它找条‘河道’,让它有处可去。”她指向群岛中央的漩涡,漩涡里的蓝纹旋转得最急,却隐约能看到一丝陆脉的黄,“那里有陆脉的根,或许能稳住水脉的狂。”
(二)礁石的锚定
群岛中央的漩涡果然更烈,蓝浪像无数条巨龙在这里盘旋,拍得周围的礁石“嗡嗡”发颤。灵汐让主脉绿纹顺着礁石往下探,绿纹刚触到海底的陆脉,就被一股韧劲托住,之前被水脉缠得发颤的绿,竟渐渐稳住了,“陆脉的根基藏在海底,只是被水脉压得抬不起头。”
石砚立刻在礁石顶端堆起沙土,用七脉气将沙土与礁石凝在一起,堆成小小的土台。陆脉黄纹顺着土台往上涌,与海底的黄纹相连,像在礁石上竖起一根浅黄的柱,柱身的黄纹越来越密,竟在漩涡周围画出一道浅黄的圈,圈里的浪头慢了些,蓝纹撞在圈上,不再是狂冲的野马,反而像碰到堤坝的流水,顺着圈沿打转,“陆脉做锚,先把水脉的狂劲稳住。”
阿昭则潜入漩涡边缘,将清苔里的绿纹全引了出来。绿纹与水脉蓝纹相缠,竟在浪里织出一张更大的网,网眼越来越密,网住的蓝浪渐渐缓了,像被安抚的巨兽。突然,网底传来“咔嚓”一声,一块被浪涛泡软的礁石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光脉金纹——那金纹被水脉压了太久,刚露面就“嗡”地亮起,像沉底的金子终于发光。
“光脉醒了!”阿昭赶紧引着金纹往上走,金纹顺着网眼钻出水面,与云雪兽喷的金雾相融,竟在漩涡上空凝出一轮小小的光轮,光轮照在浪上,蓝纹的狂劲又减了几分,浪头里竟浮出细小的银鱼,银鱼身上的蓝纹不再暴躁,像被光轮暖化了,“光脉能柔化水脉的烈,就像阳光能让急流变缓。”
云雪兽见光轮起了作用,鼓起勇气飞进漩涡上空,对着光轮喷了口七色气。气与光轮相融,光轮顿时大亮,射出无数道金线,金线落在蓝浪上,竟在浪里画出一道道浅痕,痕里的蓝纹顺着金线流动,像找到了方向的河。那些被金线划过的礁石,竟冒出更多耐盐的草,草叶上的绿纹与金线相缠,缠得像给礁石系上了绿带。
“水脉的流动有方向了。”灵汐让主脉绿纹顺着金线往浪里钻,绿纹与蓝纹、金纹、黄纹交织,竟在漩涡中心织出一个七色的结,结一形成,周围的蓝浪就像被系住的绳,旋转的速度慢了大半,“就像给野马套了缰绳,再野也得顺着道走。”
漩涡里的蓝纹渐渐不再狂舞,顺着金线流向群岛间的水道,水道里的陆脉黄纹被水脉浸润,不再是发白的脆,反而透出湿润的黄,像吸足了水的海绵;光脉金纹在水面铺开,像给蓝浪镀了层金,随浪起伏,却不再被卷沉;暗脉墨纹从海沟里探出头,像给海底铺了层墨色的底,托着流动的水脉,不再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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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浪歌的新调
十日之后,瀚海脉域的蓝浪已换了模样。狂舞的浪头变成了舒缓的涛,蓝纹在浪里轻轻流动,像大地的脉搏;群岛周围的水道里,水脉顺着固定的路线游走,拍在礁石上的力道刚好能滋润礁石上的草,草叶长得又壮又绿,叶尖带着光脉的金,叶底泛着陆脉的黄;海底的陆脉黄纹与水脉蓝纹交织,像无数根锚链,将群岛牢牢固定在海里,不再怕被浪涛冲走。
石砚坐在礁石上,看着陆脉黄纹顺着水道往外铺,铺到与光脉金纹相接处,竟生出一层细密的珊瑚,珊瑚里的黄纹与金纹相缠,像给海底镶了道彩边。“现在陆脉既能稳住根基,又能借着水脉的润往外伸了。”他抓起一把海水,水里的黄纹与蓝纹和平共处,像嬉戏的伙伴,“水脉不再是敌,反而是陆脉的‘船’。”
阿昭躺在新长出的草上,望着水面的光轮。光轮里的金纹与水脉蓝纹相融,化作淡金色的涟漪,涟漪荡到哪里,哪里就有银鱼跃出水面,银鱼身上的蓝纹带着光,像会发光的箭。“光脉与水脉在这里是朋友,光借水势,水借光温,谁也离不开谁。”他笑着将空了的清苔罐扔进海里,罐子顺着水道漂远,罐口的绿纹与水脉相连,像在说“以后这里的水,自己就能管好自己啦”。
云雪兽在浪尖打滚,身上的金毛沾了些蓝纹的水汽,滚过的地方,水面竟泛起一圈圈七色的晕,晕里的水脉气与光脉气相融,化作细密的雨,落在群岛的草上,草叶上的露珠里,七脉纹轻轻流转,像在合唱。它对着远处的海平面喷了口金雾,金雾落在蓝浪上,竟画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弧线尽头,隐约能看到一片起伏的绿——是被水脉滋润的新岛,岛上已有嫩芽破土。
灵汐的铜镜里,瀚海脉域的纹路终于平衡:水脉蓝纹像流动的绸带,环绕着群岛;陆脉黄纹像坚实的锚,扎在海底;光脉金纹像温暖的纱,铺在水面;暗脉墨纹像沉稳的底,托着一切。七脉纹在这里不再是相互挤压,而是相互借力,像首带着涛声的合唱,既有力量,又有韵律。
“瀚海的和鸣,藏在‘顺’里。”灵汐望着铜镜,镜光里的指引又亮了——那是片被狂风包裹的高原,风脉青纹烈得像刀子,其他六脉的气息被刮得七零八落,“下一处,该去风原脉域了。”
石砚往礁石的珊瑚里埋入最后一把沙土,阿昭对着流动的水道笑了笑,云雪兽衔起一片带着水珠的草叶,别在灵汐的发间。海里的涛声还在,却多了草木的绿与光脉的暖,那是瀚海脉域新生的味道。
他们转身往风原的方向走去,身后的蓝浪上,光轮在缓缓转动,水草在随波轻摇,陆脉与水脉相扶相持,像在送别,又像在宣告:瀚海的新生,仍是序章。而远方的风原深处,风脉的狂啸正等着他们,去解开另一重平衡的密码。
七脉光网在头顶流转,将瀚海的合唱与风原的呼啸连在一起,像无数条线,在天地间织着一首越来越长的守脉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