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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清冷权臣来我医馆看男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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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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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儿边哭边说:

“姐姐从小就对我那样好,可是我却总是不懂事,闯了那么多祸,爹娘全怪姐姐。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爹娘全都尽着我。

“我觉得爹娘更喜欢我,还总是很得意,经常故意捉弄姐姐。我、我现在好后悔!为什么故意把她织好的布撕坏!为什么打碎了东西故意栽赃给她!”

敏行听她抽抽噎噎地讲了半天,多是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

人很难意识到父母不爱自己。

甚至到了姐姐被逼嫁的时候,这天真的女孩还仍旧坚信,爹娘是真心为姐姐好,姐姐不能体谅父母的苦心……

直到喜宴上惊变骤起,过往种种像一记重锤,不断敲打着悔恨的心。

无论是父母,还是丈夫,女子总是习惯从细微之处寻找对方的爱意。

他把一样好吃的留给我,他对我说了几句暖心的话,他在雨中主动撑着伞扶了我一把……

甚至于把自己身边的人当作假想敌,因着这份微乎其微的爱意,给了自己而没有给别人,于是沾沾自喜,自以为胜过了那个“别人”。

当父母为利益将她们推入不幸的姻缘,当丈夫为家族将她们作为享祭的牺牲,现实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她们才如梦方醒,那时就已经太晚了。

“主会洗清你的罪孽。”

听完她絮絮叨叨、十分冗长的哭诉,安德森郑重表态。

“真的吗?”刘招儿含泪道。

“当然是真的,”敏行抱着她柔声安慰,“别再伤心了,你做的这些错事并非全然是你的过失。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就和我一起住吧,我那间房空落落的,正愁没人作伴呢。”

刘招儿擦干眼泪,从悲伤中平复过来,“敏姐姐,谢谢你——安先生,既然你救了我,我可不可以以后就拜你的上帝,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当然可以了,我的孩子。”

“还有一件事,”刘招儿起身看了看窗外,确定四下无人,方才悄声耳语。

“兰馨姐有一些积蓄,埋在东关桥下,初三那天她告诉我的。我当时没告诉我爹娘,现在看来此举真是明智。不管有多少,这个钱应该拿来补偿先生你。”

是夜。

师徒三人到东关桥取回了刘招儿所说的东西。

敏行打开布包,拿出几根沉甸甸的金条。上秤一称,足足有三十两。

“这么多?”她咋舌,“我去过沈家,看上去也不甚富厚,没想到这样深藏不露,哎,实在是可惜啊——”

敏行心里又止不住地惋惜起来。拥有如此多的财富,假如沈兰馨不是一个女子,可以自己独门立户,她本来可以过得相当滋润。

“那不是家里传下来的,都是一丝一缕织出来的。兰馨姐可是永春有名的织女。”

…………

沈兰馨祖上是松江迁居而来。一手工艺独绝、物美价廉的松江布,让沈家人衣食丰足,蒸蒸日上。

自幼心灵手巧的她,很快便掌握了这门吃饭的手艺。

到了成婚的年纪,上门说亲的媒人络绎不绝,她却一概不予理会。

被缠得烦了,索性自己挽起妇人的发髻,发誓要做终身不嫁的自梳女。

父母拗不过女儿,只得依了。

沈家叔伯聚众前来逼嫁,她泰然自若,提刀守在门前,雪亮的刀锋闪着凛凛的寒光,“不怕死的尽管来!”

这些个族人最终哑火。

他们需要的是白花花的银钱,而不是毫无用处的尸体。

经过反复斡旋,两者之间达成协定,兰馨不得将织布的手艺传与外姓之人,同时每个季度需将纺织所得银钱的两成交给族长,用作修缮祠堂的开支。

沈氏一族则不许再强逼兰馨嫁人,同时如有外族人欺辱兰馨,沈氏族人必须予以保护。

二十一岁,她送走了父亲;二十五岁,又送走母亲。

自此,沈兰馨便是孑然一身,却仍旧没有要嫁人的意思。

时光流水一般过去,当同龄的女子已经在一次又一次分娩的灾难中化为白骨,或是被贫穷的生活磋磨得衰老不堪,她娇花一般的容颜却分毫不改。

值得忧虑的事唯有一件:刘盼儿,她今生的恋人,亲爱的姊妹,苦苦坚持到十九岁,如今快要扛不住了。

家里收了聘礼,逼着她嫁人。

任府的书房里,刘盼儿忐忑地望着这个“未婚夫”。

“请你禀明高堂,我已有心上人,不堪做你家的新妇。任公子的家世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理当得一位全心全意的女子作配,公子以为如何?”

“是么,”任二公子浑不在意地一笑,“这方圆几十里的俊俏郎君,任某没有不认识的,不知什么样的心上人,能令任某自愧弗如,望洋兴叹啊?”

刘盼儿性子胆小腼腆,被接二连三追问,小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坚持不松口。

“她是何人,请恕我不能相告,只希望任公子能够退婚,成全彼此,盼儿感激不尽。”

任二公子轻轻用折扇柄挑起她的下颌,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任某倾慕刘小姐已久,大喜之日必要抱得美人归。刘小姐那心上人便是再好,天长日久,任某也有法子让刘小姐将他淡忘……”

“我不会忘了她!”刘盼儿是个幽娴淑女,从来不会吵架,一着急便眼泪直掉。

“和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任景贤,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对你日久生情的,你最好答允退婚,对你对我都好!”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它解渴呀,刘小姐说是不是呢?”

任二公子仍是满眼笑意,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此刻的他觉得自己无比温柔深情,即将同对方开展一场缠绵悱恻的先婚后爱。

“刘小姐如何便可下了定论,说自己一定不会日久生情?——好了好了,莫哭了,看着佳人落泪,任某实在是心疼啊——你今天是偷跑出来的吧,岳父大人一向严苛,迟了该怪罪你了。乖,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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