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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清冷权臣来我医馆看男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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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金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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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二公子洋洋自得,觉得亲事已经板上钉钉,这位美貌的姑娘,注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继刘盼儿万念俱灰,绝望而去之后,一个俊秀的少年女子接踵而至。

任二公子定睛端详,只见她一袭短衣,青丝挽成椎髻,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股英气。

“恳请任公子同盼儿退婚,”沈兰馨开门见山,“刘家收了公子多少聘礼,我可以尽数赔还,以弥补你的损失。”

任二公子怔了一下,嘴角玩味地一扬,“你该不会就是她的心上人吧?不知木兰是女郎啊,失敬失敬。”

“我与盼儿两情相悦,岂能容得下第三个人?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子,对公子也并无什么益处。公子何不答应我的补偿,拿这一注聘礼另寻佳偶?”

入情入理、条分缕析的恳求,并未换来任二公子的丝毫重视。

他两只眼睛直直盯着沈兰馨,忽而拉下脸来,大喝一声。

“荒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说退就退的?你深夜私闯民宅,我要报官,把你抓进大牢。”

沈兰馨面不改色,岿然不动。

任二公子见恐吓不成,当即换了一副面孔,眼底堆下笑来。

“沈姑娘请勿动怒,小生不过开个玩笑,怎忍真个伤了姑娘?这婚事非是小生定要强人所难,实在是小生也做不得父母的主啊!

“不过姑娘不妨试想,便是两家退了婚约,难道刘家伯父伯母,就会同意女儿终身不嫁,和你一起当老姑婆么?沈姑娘,你毕竟是个女儿身啊!一个女子,怎么能顶门立户呢,还不是要靠男人?”

沈兰馨面沉如水,寒星一般的眸子泠泠闪烁,“刘家两位大人是否应允我们二人,这与任公子无关。”

“哎,沈姑娘何必如此见外呢,小生好歹名义上也是刘小姐的丈夫,眼见刘小姐不能与恋人厮守,小生心里也替她难受不是?

“小生这里,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小生便依旧娶了刘小姐,而后沈姑娘再嫁与小生做个侧室,这样一来,你们二位岂不是遂了心愿,能长长久久在一处了么?”

“任公子是要享受齐人之福?”沈兰馨讥笑,“我奉劝任公子,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哎,姑娘又何必这么倔呢?妇道人家,总爱结什么金兰姊妹,胡乱山盟海誓,都是小孩子的把戏,如何能够作数……等她们尝过了男人的好啊,就不会再冒出这些个傻念头了……”

任二公子说着,便欺身上前,要去捏一捏沈兰馨的粉脸。

孰料她是个烈性子,一下便打掉他的手,一声断喝,“不要碰我!”

那双眸子太过凛冽,任二公子一个激灵,定了定神,但那点子旖旎心思,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是讪讪笑着。

“沈姑娘气性也太大了吧,可见是香闺寂寞,空床独守之过,找个夫君来好好疼你,料想你就不会这样了……”

沈兰馨强忍着恶心不适,百般相劝,任二公子依旧不肯松口。

她不肯放弃,又去求见任家父母。

任夫人十分和蔼,主动起身牵着她的手,“好孩子,过来让伯母看看肉皮儿。”

被人像看牲口一样打量了一遭,沈兰馨忿怒不已,心中无明业火直冲云霄,可是想到此行来意,只得强颜欢笑与她周旋。

“年纪有些大,看着不大好生养了,不过好在是个能做活的……大不了让景贤抬你做个姨娘,你若能本分守己,勤于针黹,我任家不是不能容你。”

相同的敷衍,相同的傲慢。

幽冷的残月高悬夜空,似是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缘分并不是时时刻刻环绕身边,而是不经意间悄然闪现,就像成千上万条随波逐流的游鱼,唯有费了工夫去抓它,才有可能得偿所愿。

然而她们的缘分,却是采薜荔兮水中,摹芙蓉兮木末。像一场雨,绵绵密密,点点滴滴,最终却还是要停。

“兰馨姐,我怎么会怪你呢?”

靠在兰馨怀里,刘盼儿仰起小脸,这便是吻着她了。

兰馨今年二十八岁,眼角已经冒出鱼尾一般的细纹,可是那可爱的完美,却没有分毫改变。

俏丽的容颜固然足以目成心许,然而高贵的性情,才真正令人饮醇自醉。

相知四载,在一起的时日每多一天,她对她的恋慕,便更添一分。

难道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只能借着二女共事一夫的名头;

难道集造化之灵秀的亭亭玉立的女儿,只能屈尊做妾仰他人鼻息;

难道一个独立的、自足的织女,只能将自己殚精竭虑换来的脂膏,拱手让与这些高傲的上等人,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她不甘心!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兰馨姐,你知道我一向最讨厌男人,他们呼出来的气儿沾在身上,我都觉着恶心。

“这姓任的居然还胆敢染指于我,你替我杀了他,好不好?然后我们就在妈祖跟前拜堂,做一对鬼夫妻!”

…………

沈家族人撞开兰馨家的屋门。

室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桌案上摆放着几本诗集,床边是两架织机和一些零散的棉线和布头,枕头底下的布袋里还有几十个铜钱。

众人掘地三尺,盐罐和胡椒瓶子都倒出来瞧瞧,也没发现什么值钱的物件,遂将能分的剖分殆尽,骂骂咧咧一哄而散。

兰馨的尸身被族长率众领了回去,经过媒人说合,配给一个刚死了儿子的人家,结为阴婚。

由于尸身还是完璧,竟然比市价多卖出整整一百块。

果然女子自幼及老,浑身上下,没有一时、一处不是聚宝盆。

两个姑娘生同衾、死同穴的愿望,终究化为泡影。

然而,她们不是第一对在婚礼上杀死新郎的金兰姊妹,也不会是最后一对。

针线缝死的腰带,不断涌入新人的姑婆屋,血色的大红嫁衣和红绣鞋,不知是为红事还是白事的唢呐……

她们的苦难,何时才是尽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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