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见过荀彧后,在家闭门不出,勤练武艺,苦读春秋。对投奔刘备之事再也未曾提过。府邸下人流言四起,皆言关将军弃了往日结义,专心为曹丞相效力。
甚至传出两位刘夫人连夜质问关羽是否变节的传闻,导致关家府邸大门紧闭,谢绝一切来往人士。
一个暴雨深夜,有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快步来到关府门前,不重不轻地扣了几下。
关仆打开门,来人只说了一句。
“荀彧派我来的。”
关仆仔细观察周围,确定没有盯梢的斥候后急忙将人领进府邸。
关羽听闻荀彧使者到来,急忙设席迎接,待来人脱下蓑衣斗笠,关羽不由得惊呼一声。
“怎么是你?难道……”
“关将军切勿多言,今日我来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想和关将军下一盘棋而已。”
“下棋,这下棋有何深意……”
关羽虽心生疑惑,但依然令人取来棋盘,两人对弈起来。
来人的棋艺不凡,纵然关羽已达用兵如神之境,来人依然未落下风,这一战直至天将破晓,雄鸡报早之际,来人将棋子一推,笑道。
“时候到了,我该走了。”
“以兄台之实力,若战下去,关某怕是难以再敌。”
“关将军无须谦虚,以关将军的兵略,世间几无敌手,曹操宁可背负骂名,亦不敢放你离去,可见一斑。”
“兄台此行究竟意欲何为?”
来人俯在关羽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关羽一惊,“这怎么行,这岂不是害了兄台你?”
“关将军,别小女儿作态!士为知己者死,既然荀彧大人看好关将军,那就是我应该做的。只要将军听我的,我保证关将军一行安全离开许都!”
关羽起身作揖,道。
“我受兄台如此大恩,若有机会,必当舍身相报!”
“不必了,若真有那一天,记得你还是汉室的将军就好。”
来人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满意地笑着离开。
关羽在来人走后,依然呆立了许久,暗自对远方地刘备念道。
“大哥,我们身上的担子,要比想象中的还要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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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郭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脸第一次因为震惊而扭曲,极度愤怒让他俊秀的脸看来像个恶鬼。
“关羽……关羽出城了!用的是天子的手谕!”
“荀彧!!!你好大的胆!!!竟敢帮助关羽觐见天子!”
郭嘉愤怒地大吼。
一边的贾诩听得直皱眉,对着斥候再问。
“是不是荀彧带关羽入宫的?”
“呃……荀彧大人今日并不在宫里。”
“嗯?那关羽是怎么入宫的?”
“小的也不清楚,据当值的兵士说,关羽是突然出现在宫内的。”
郭嘉与贾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茫然与无知。
“走,去问问那些当值的,若是稍有欺瞒,看我扒不扒光他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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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兵士跪在郭嘉与贾诩面前,战战兢兢地等着两人问话。
“说说吧,关羽是怎么入宫的?”
“小人也不知道,我们在天子的寝宫外当值,就见关羽只身前来,在寝宫外喝称关羽觐见陛下,声如洪雷。”
“陛下听到后,得知是刘皇叔的二弟,非常高兴,本想让关羽进殿一叙,关羽却道武将煞气太重,不敢惊扰圣体,只在殿外答话。”
“陛下听完关羽的请求后,深为关羽的忠义感动,立即下了一道手谕给关羽,让关羽前去寻兄,关羽答谢后,便只身离开,期间并无他人指使。”
郭嘉面色深沉,望着低头不语的贾诩道。
“这就奇了,我查过今日皇宫的出入记录,并无关羽在内,怎么解释?”
“兴许是守门人擅离职守,被关羽钻了空子?”
“我不相信。我反而觉得,皇宫内是否有其他密道入宫?当年主修皇宫的是荀彧,谁知道他是不是偷偷做了手脚!”
“郭军师慎言,此推论并无根据,不可妄言。”
“老头子,你是不是以为我解不开这个谜团?我就不信了,荀彧真有那么厉害?”
“郭军师切勿动气。我们再想想,再想想。”
两人于是又苦思许久,忽然郭嘉灵机一动。对当值兵士问道。
“你们之前见过关羽本人吗?”
当值兵士们面面相觑,无奈的摇头。
“那你们怎么知道来的是关羽?”
“因为关羽面如重枣,红脸嘛!”
“还有手持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好几个人一起都抬不动的刀,只有关羽能单手持刀,这可是大家都亲眼见证的!”
一番追问下来,又让两人陷入了沉思。
“看来还真是关羽,这怎么回事?”
“即使真的是关羽入宫觐见拿到手谕,也不可能立即回到府邸领着车队出城而去,除非一行人马早就在城门准备好,只等手谕通行。”
“关羽之前闭门不出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连我的探子也查不到消息,厉害!”
“不过那些不重要,只要我能查明关羽入宫之谜,我相信,真正的大鱼还在这里!”
郭嘉眯起眼,像一头蓄势待发的恶狼。身旁的贾诩看得一阵恶寒,他明白,这正是郭嘉最危险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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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降临,皇宫外墙的城楼上,有一位将军在对月独饮。
“将军好兴致!不如邀我同饮如何?”
郭嘉从黑暗中缓缓走来,嘴角挂着残忍地笑,像饿极后终于发现猎物的野狼。
将军冷哼一声,也不搭话,只扔出一坐垫,算是回应。
“将军身为皇宫守卫今日当值统领,我却接到线报,称将军当值期间,不见身影,不知可有此事?”
“人有三急,将军我也有身体微恙之时,不知郭军师有何指教?”
“身体微恙?这天底下若真有单手持刀八十二斤的微恙,可谓真无敌天下。”
“你什么意思,拿我和关羽比?那是关羽的实力,我可没那个本事。”
“不不不,你有。”
“关羽初降之际,曹丞相命众将军试持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众将逐一尝试,却无一人成功,关羽也因此名声大噪。”
“但我查了当日记录,却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将军都上场尝试。有一位将军,同为降将,又名声不显。所以即便他没有上场,曹丞相和众将也没有察觉。”
“因此并不是只有关羽能单手持刀,这位将军其实也能做到,只是为了更高的目标,他必须隐藏自己,为的是等待机会,给曹丞相出乎意料的一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郭军师若是想说笑话,我可不是个适合的对象。”
“别急嘛,我当然有证据,你总需要人把关羽的刀运来皇宫吧,还要将刀和手谕送回关羽吧,这些我都可以查,并不重要。”
“我来,是想劝降你。放弃荀彧吧,从今天开始,真正地为曹丞相效力,我可以既往不咎。”
“多谢郭军师美意,可惜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
“别激动,你想想,你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以你的武艺兵略,未必就比关羽差。大丈夫不能闯出一番事业,反而死在政治斗争的漩涡中,你甘心吗?看看你手下将士对你的希望,你甘心吗?”
“你为报荀彧的知遇之恩,我可以理解,但是荀彧真的把你当将军了吗?在发现可以利用关羽后,是不是果断抛弃了你?他是知道我能查出来的,这件事对你来说就是必死之局。如果要报恩,你已经报完了。”
将军终于沉默良久,悲哀的神情在他脸上流露。是啊,哪个将军不渴望纵横捭阖,战死沙场。谁愿把大好生命浪费在尔虞我诈,卑鄙无耻的阴谋中。
“我宁愿死,也不会背叛恩人。”
郭嘉以为快要成功了,却还是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好吧,既然这样,将军可否愿与我打一个赌?我可以暂时留着你的命,若是你赢了,此事就此作罢。我郭嘉再不对任何人提起。若是我赢了,你就得真正为曹丞相效力,与荀彧彻底决裂,如何?”
“什么?”
“荀彧不是把刘备关羽当成复兴汉室的最后希望吗。如果刘备关羽死了,那就证明荀彧的眼光根本不行,而你们复兴汉室之路本就是一场虚假的梦!”
“此去河北,道路千里,共计五关。”
“五关之内!”
“先杀关羽!”
“后除刘备!”
“怎样?徐晃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