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施琅领着舰队在北冰洋上艰难前行之时,在北欧的黑土地上,爆发了数场规模巨大的战斗。
维堡以西的芬兰冻土上正响起雪橇铁刃划开冰壳的脆响。多尔衮麾下的斯拉夫骑兵用驯鹿皮裹着马蹄,芬兰猎户则背着桦木弓趴在雪橇上 —— 这支混编部队的雪橇板都钉着鲸骨,在冰封的湖面上滑行时几乎没有声响。
二月的月光像碎银洒在雪地上,照亮了瑞典运输队的篝火。领头的芬兰队长莱奥突然举手示意,他看见雪堆后露出的铜制炊锅反光。二十辆雪橇分成三队,斯拉夫士兵挥舞着马刀冲断运输队的首尾,芬兰人则用带倒钩的绳索绊倒拉货的驯鹿。
“他们的火药冻住了!” 莱奥咬着冻得发硬的胡须大笑。瑞典押运兵徒劳地用牙齿咬开火药桶,却发现黑色粉末已凝成硬块。当第一颗桦木箭射穿押运兵喉咙时,血溅在雪地上腾起淡红色的雾气 —— 零下三十度的空气让血液瞬间失去流动性。
这场持续一个月的袭扰,让维堡城头的瑞典军旗都蒙上了霜。守军每天能看到远处冻土上掠过的黑影,仓库里的黑麦面包以每天减少几百个的速度消耗,直到三月初,三艘瑞典桨帆船冲破冰层驶入维堡湾,卸下的咸鳕鱼在码头上堆成小山,恐慌才稍稍平息。
进入三月,多尔衮的三万大军已在维堡城外筑起冰墙。士兵们把水泼在雪堆上,一夜之间就冻成丈高的冰障,将这座波罗的海要塞与外界彻底隔开。
瑞典守将卡尔森用剑鞘敲打垛口,冰屑簌簌落在他的熊皮斗篷上。维堡的石墙上覆盖着半尺厚的冰壳,士兵们不得不每隔两小时用沸水浇烫炮口,否则青铜炮管会像玻璃般炸裂。两千多名瑞典士兵里,有三百人因为冻伤失去了手指,连扣动扳机都需要用牙咬着扳机绳。
三月初七黎明,多尔衮下令攻城。斯拉夫步兵推着裹着铁皮的雪橇撞击城门,冰屑与木屑齐飞。瑞典人的霰弹在冰雾中划出红色弹道,攻城的斯拉夫步兵成片成片的倒地,而换来的则是城头上瑞典人被明军火炮发射的榴弹收割。当第一个斯拉夫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城头时,双方陷入了更加残酷的肉搏战。
爬上城头的斯拉夫士兵刚站直身子,瑞典人的战斧就劈碎了他的头盔。脑浆混着冰碴溅在垛口上,他身后的同伴踩着这摊温热的黏液涌上来,马刀与长矛在冰壳上碰撞出火星,溅起的冰屑钻进双方的口鼻。
卡尔森亲眼看见一个瑞典士兵的喉咙被芬兰人的短刀划开,涌出的血沫喷射而出,溅了芬兰人一脸。城头上的积雪被踩成污泥,混杂着断肢与碎木,每一步都陷进齐踝深的黏稠物里。
城头上,一个失去手指的瑞典火枪手正用牙咬着刺刀冲锋,他的嘴唇与冰冷的金属粘在一起,扯开时带出血丝。斯拉夫士兵的长剑刺穿了正在装填弹药的瑞典火枪手的腹腔,却被卡住拔不出来,被随后增援而来的瑞典人刺穿了腹部,惨死于城头。
这样的场景在维堡四面城墙上随处可见,仿佛是一幅惨烈的战争画卷。多尔衮依仗着兵力上的巨大优势,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四面围攻。即使瑞典人拥有强大的火炮和霰弹枪,也无法阻挡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明军。
不到一天的时间,维堡这座被瑞典人视为坚不可摧、足以抵御明军三个月之久的要塞,就这样轻易地沦陷了。多尔衮并没有采用什么特别的战术,他只是简单地运用了人海战术,就如此轻松地攻克了维堡。
这个消息传到了正在赶来增援的卡尔十世耳中,他率领着两万瑞典精锐,本以为能够及时挽救维堡的危局,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晚了一步。面对这一结果,卡尔十世异常愤怒,他不得不率领军队撤回赫尔辛基。
然而,就在三月十六日,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传入了维堡,让原本准备继续发动攻势的多尔衮不得不停下脚步。原来,这个冬天,在基辅负责防御波兰进攻的多铎,不幸染上了风寒,病情严重到一病不起。
多铎多年来征战沙场,身上留下了许多暗伤,再加上这次的风寒,使得他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尽管他成功地躲过了天花的侵袭,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死神的召唤,于二月初在基辅病逝。
当噩耗传入莫斯科,朱由校不禁潸然泪下。最后,下旨追封多铎为豫国公,世袭罔替,并将已经过继给多尔衮的次子多尼继任为豫国公,将多铎第五子多尔博过继给多尔衮。这也是历史的选择,朱由校只不过是遵循了历史的轨迹。
多铎的突然离世,让基辅方面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原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为了稳定军心,朱由校当机立断,决定册封战功赫赫的吴三桂为基辅方面军司令,并将其军衔晋升为上将。吴三桂接过这一重任,深知责任重大,但他毫不畏惧,毅然决然地挑起了大梁,负责应对来自波兰方面的威胁。
然而,波兰人却因为情报不畅,未能及时得知明军主帅多铎意外身亡的消息。这一失误,让他们错失了攻占基辅的绝佳机会。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为时已晚。
与此同时,四月的春风吹过,带来了新的希望。曹变蛟率领的第6军主力部队,在芬兰人的引领下,巧妙地绕过了伊纳里湖,如同一支利剑般直插芬兰公国。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要与在维堡的多尔衮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一举彻底占领芬兰公国的土地。
由于有俄境内的芬兰族人的指引和一路上的宣传,第6军的行军异常顺利。他们的马蹄声响彻在初春的土地上,仿佛是胜利的号角,预示着一场辉煌的胜利即将到来。
这一局面,让盘踞在赫尔辛基的卡尔十世有些应付不来。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继续死保芬兰,还是退兵回国内。因为北部的明第6军很大概率会调转马头,直奔瑞典而去,到那个时候,以国内现有的民兵队伍是否能够抵挡明人的铁骑,是个尚未可知的事情。